再去梨花姥孃家藉藉?
李王氏就沉了臉,說兒子分了家就不顧爹孃死活!李海歆也跟著黑了臉。
就這麼著母子倆鬧翻了臉兒,原先李海歆還三天兩頭往老院去一趟兒,問問家裡的事兒。這次一是因為造房子忙顧不上,又因著錢的事兒,他連著一個月沒往前院去了。
在農家裡,造房子也算大事兒。請人吃飯一是表謝意,二是圖個熱鬧喜慶。李海歆就尋思著,趁著這機會把老李頭兩口子一塊兒請來,趁機和解和解,總是自己的親爹孃!
何氏心裡頭雖不願。可起房子也算是大事兒一件,不請他們又讓人拿住閒話說道,不熱心也不反對,“你要想請就請來。”
李家老三原先幫過幾天忙,又是自家兄弟,自然是要叫的。爹孃來,老三來,單留老二兩口也太顯眼,於是連帶老二兩口也請了。
仍是一大早的,大武媳婦兒銀生媳婦兒連帶柱子娘過來幫忙。自佟氏事後何氏跟柱子娘就走得近些。上次去大青山又商定一塊送孩子上學的事兒,這就更近了。後來聽村子裡說何氏家裡造房子,和柱子爹主動過來幫忙。
今兒她一早就來了,何氏更是感激。塞給柱子一個剛煮好的雞蛋,叫他去找年哥兒大山玩去,一群女人在廚房裡開始忙活。
不多會兒,許氏扯著春林帶著春峰進來。立在廚房門口,也不進去搭手,一雙眼兒直盯盯的看著高敞大亮的東屋看。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嫉妒豔羨,“大嫂,你這房子蓋的可真好。”
何氏抬頭笑了笑,“有啥好的。這房子就是俗話說的那個驢糞蛋子,外面光……”
柱子娘埋頭活著面,也跟著說,“可不是,土坯房子粉得再好,也頂不了幾年。”又跟大武媳婦兒說,“這房子虧得海歆大哥肯下力,這屋的土磚坯子有一大半兒都是他自己打起來的。要不,海歆嫂子這房子咋能造起來?”
銀生媳婦兒湊趣說,“可不是咋地。你看俺海歆大哥這倆月累得黑瘦黑瘦的……”
許氏聽得出一個個都替大嫂打掩護,心裡頭不快,鼻眼嗤了聲,立在廚房門口又站了好一會兒,才進廚房幫著做飯。
幫忙蓋房子的男人們圍坐在新蓋好的東屋說著閒話,不外乎今年收成如何,誰家的地種得好,誰家的地種孬,誰家的誰在外面掙了錢……
午飯快做好的時候,何氏見婆婆公公還沒到,東屋一屋人都等著他們來了開宴呢。正想讓春桃去請一請,就聽見丈夫在院中招呼。
她頓了下,擦著手走到廚房門口,不鹹不淡和李王氏打了個招呼。街上傳瘋了何氏得了多少多少錢兒,李王氏心裡頭憋著一口氣兒,就是不信!可眼瞧著老大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聽老二家的說過幾回,整天是白麵卷子,又是雞蛋又是點心的,她的心思就有些鬆動。別的她不知道,可分家時給的麥子口糧,她心裡知道的可是清清楚楚,統共給了老大家四石的麥子,除去麥種,她家哪裡還有細白麵可吃?從這點兒上,她倒是信了幾分。
這眼瞧著老大家起了三間東屋,雖說是土坯房,可她又把何氏得了錢的事兒信了幾分。
一時恨兒子不肯跟她說實話,一時又恨何氏在外人面前裝一副苦哈哈。更悔當時不該爭口氣兒,硬讓幾個本家過來說,不許年哥兒入李家家譜的話。
這回兒子去請她來吃宴,她是不來不甘心,來了心裡頭又臊得慌。
和何氏打個照面,立在院子中間,扯著嗓子喊,“梨花,梨花,嬤嬤來了,快來讓嬤嬤瞧瞧我的乖孫女……”
堂屋東間兒的大炕上,李薇看春柳春杏柱子大山佟永年幾個玩得歡實,聽見李王氏扯著嗓子在院中叫得十分刻意的親熱,暗笑了下,裝作沒聽見,繼續看幾人玩。
佟永年拍拍李薇的小腦袋,說,“梨花,你嬤嬤喊你呢。”李薇頭也不抬的翻白眼。繼續盯著幾個人玩兒。
佟永年看了一聲不吭的三姐春柳,又看看小春杏,好象明白了什麼。噤了聲,仍和他們一起玩起來。
李王氏在院中喊了幾嗓子,沒人應聲,有些不自在。李海歆從東屋出來,招呼老兩口進去,“梨花這丫頭野著呢,一玩兒起來,飯都顧不上吃。”
李薇在心裡頭嘆氣,親爹咧,你當我想這麼玩麼。可是做為小娃娃兒,不玩能幹啥呢。
想到這個她就有些怨念。做為農業專業畢業的農家娃兒,又穿到農家,何時才能大展身手呢。天知道秋天裡,她爹孃放棄在那塊荒地上種冬麥時,她心裡多急,心說不種麥子你種點綠肥啊,象紫雲英啊,苕子啊,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