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性子也柔順乖巧,見誰都是笑眯眯的,聽見不好聽的話,也只是別別頭不理人。李薇來了這麼些日子還沒聽過她在背後笑話哪個呢。
很配合的又撇拉一下小嘴兒。
這時李王氏從廚房裡出來,大聲喝斥許氏,讓她回來燒火!瞧著許氏臉上悻悻的神情,三姐妹心照不宣的笑起來,春杏不懂,見姐姐們笑,她也笑,李薇更是拍著小手“咯咯咯”笑得響亮。
姐妹五人在西屋南間窗下笑得前附後仰的。聲音清爽脆嫩,象初生的小黃鸝,婉轉啾鳴。
許氏心裡惱婆婆只記著給梨花燉蛋,忘了自己兩個兒子,又臊李王氏不背臉的大聲喝斥,恨恨瞪過來一眼。
春柳止了笑,一手指著李薇,揚聲喊,“嬤嬤,梨花聽見大嬸喊蛋粒��謁�髁死銑つ貇~~”
李王氏在廚房笑應了一聲,“精怪饞丫頭!蛋羹一會兒就好!”
李薇用眼神控訴三姐,她雖然饞雞蛋粒��麼躋彩譴筧肆耍�睦鎘辛骺謁�∥勖錚∪綣�嬗鋅謁��且彩強刂撇蛔『貌緩茫浚�
春桃偷偷打了春柳一下,笑罵,“鬼丫頭,跟誰學的?!”
春柳嘻嘻的笑著,稀疏的黃頭髮紮了兩個辮子打著晃兒。
院外“噔噔”跑進來兩個小子,正是許氏的兩個兒子春峰春林。老大比春柳小點,也快八歲了,整日裡跟著大街上的那幫小子們攆雞打狗,不幹點正經活兒。老二春林今年四歲多點,不知道是小時候受凉落下病根兒還是怎麼的,濃黃的鼻涕長年流,還吸拉吸拉的。
兩人不知在哪裡玩得混身灰不突突的,頭臉上都是土。春林鼻子以下的半張臉,黑呼呼的一片。噁心得李薇心頭一陣陣的抽,早上她還吃了這個鼻涕蟲小子沾過的菜湯呢。
“春柳,大山說下午還去下魚網子,你去不去?”春峰喜歡跟住在巷子口的大山玩,大山喜歡找春柳玩兒。
大山娘與何氏本是同一村的閨女,在孃家時交情相厚,嫁到李家村又做了近鄰,更是親上加親,平日裡比一般的街坊走動的更多一些。
春峰跑過來,春林跟在他屁股後面也跑過來,站在李薇不遠處,鼻涕一吸一吸的。
春柳撇過頭,“還不去洗洗,髒死了。”
許氏在廚房裡聽見,把柴火撇拉的“啪哧啪哧”作響。何氏伸出頭喝斥春柳:“怎麼跟弟弟說話呢!”
李王氏打了兩個蛋,用兩個小粗碗分裝,一碗放了豬油,另一碗只添了溫水,放在篦子上隔水蒸。她本沒打算給老二家的兩個小子吃的,許氏這一叫,就不能不做了,否則那兩個護食兒的小子肯定撒潑刷賴的哭鬧。
叫何氏看著火,出了廚房,拉著春峰春林去洗臉兒。
李薇前世雖然命運不濟,生在農家,父母早亡,爺爺奶奶不疼愛,是舅舅把她養大的,妗子偶爾也給臉色看,刮刺幾句,可是也沒怎麼餓著她。舅舅疼她,揹著妗子買過不少好東西給她吃。所以她從來不知道雞蛋的香味兒竟是如此誘人。
壓過甜糜的梨花香,濃烈的豬圈牛棚氣息,蓋過炊煙味兒和清水煮白菜的味道,盈盈滿滿的充斥著整個大院子。
她看見春杏的小鼻子一抽一抽的,不時偷偷回頭瞄廚房。心中酸又感嘆,這副小身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晌午時,老李頭帶著三個兒子下地回來。老三手裡捧著破瓦盆,裡面有四五條不足成人手掌長的小魚,說是給李薇熬魚湯喝的。李薇心裡頭奇怪,往常這個三叔冷著臉兒,對誰也不聞不問的,對自己家的幾個姐姐更是沒看見似的,今兒竟能想著帶魚回來給自己。莫非真是早飯時自己的賣力表演的結果?
春峰春林不依,纏著三叔也要,李家老三說已下了兩三個魚簍子,下午再去看看,若是有了,都給他們。
兩個小子在飯桌上就哭賴起來。許氏刮刺老三偏心,氣得老三午飯沒吃完就摔了筷子,槓著鋤頭又下地了。
午飯後略歇了會兒,男人們又下地幹活。
臨走時老李頭說豬圈牲口棚裡都該清一下,過些日把臨著河攤的那塊荒地平平,上些農肥,種點菜什麼的。
許氏心裡頭不痛快,推說頭痛的毛病又犯了,要去屋裡頭躺會兒。
海英幫著大嫂何氏收拾碗筷,嘴裡嘟嘟噥噥的罵許氏偷懶耍奸。
何氏笑了笑,老二媳婦兒進門八年多,除了第一年勤快些,後面這些年她哪天不是這樣?跟這樣的人,若是事事都計較生氣,那還不得氣死。
安撫了三小姑兩句,去西屋看看五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