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備,起義者抵擋不住,不得不自隆宗門退出。困守西華門。孤零零的無援無助,站在城牆垛往外高喊,可哪裡有援兵呢?遠遠的有成群的百姓駐足觀望,神情漠然,他們不知道,皇宮發生了什麼大事,正想探下究竟呢。
突然,烏雲驟起,雷聲大作,大雨如注,剛燒起來的大火,不多會便熄滅了。戰至傍晚時分,起義軍死傷多半,儘管奮力抵抗,終因寡不敵眾,或被擒,或被殺。儀親王永璇親自領著健銳營把守四門,散落後,隱蔽在各處的教徒又被捉住了不少,此次起義宣告失敗了。
清王朝的心臟——紫禁城的這場風暴,雖說時間極短,僅僅一天的工夫,但震盪波卻是極大的。一時間,北京城裡處於混亂之中。為了安撫民心,綿寧命幾位留守大臣趕緊張榜公告天下,說是匪患已除,嘉慶帝不日回宮云云。
眾多的傳說盡管還時有所聞,但突出的一點是,清朝氣數未盡,要不是這樣,怎麼好端端的晴空就突然下起大雨呢?如果沒有這場雨,說不定教徒就攻入皇宮了……
曉行夜宿,駕輦匆匆,可以想象在返京的路上,經歷一生坎坷的嘉慶帝從來沒有感到像今天這樣急迫地回京,自九月初十返程到九月十五日,短短的幾天內,他收到了有關魯豫天理教起事的奏報有十多件,無非談論一個話題,確為教匪有預謀的起事,而且由來已久。氣得面色鐵青,“好你個溫承惠,朕把你看成棟樑,你倒簡直是一個飯桶了,天理教就在眼皮底下你竟聞所未聞,豈不怪事?”想到這就於飛行的轎中,口諭隨侍太監,“將溫承惠革職,命那彥成暫時補缺,即命陝甘提督楊芳為先部先鋒,大軍直抵直隸協助圍剿,調古北口提督馬瑜馳往滑縣長垣督辦。”
“萬歲,即使是教匪起亂,也匆應如此之急。”託津立馬在嘉慶帝的面前,額頭的汗珠也是一顆一顆地掉在馬鬃毛上混和著馬汗直往地上淌。
停住駕輦,嘉慶帝遙望前方,眉頭緊鎖,一臉陰鬱,董誥也急急地鑽出車駕,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皇上,不必驚慌!至少目前的局面還控制在我們手中。前面即到白澗行宮,就在那兒歇息,坐等事態進展,再斟酌損益,商議進兵不遲。”
嘉慶帝長嘆一聲:“十年了,十年,好端端大清朝又要生髮事端,叫朕如何不心急啊!”說著竟帶著哭腔,“朕不明白,朕勤奮治國,卻總換不來人心安定呢?”手指錦繡江山,悲咽道:“萬一再釀發起像白蓮教匪作亂那樣,叫朕如何應付啊!不及時返京,聚在一起謀劃,朕的心都操碎了。”
白澗行宮依山傍水,風景宜人。行宮就建於官道旁的山崖上,山那邊是一溪深澗,因亂石犬牙交錯,加之水流甚急,遠望那濺起的水花,恰似一道銀練飄落在谷底。林升幾乎是揹著嘉慶帝走進行宮。這日正是九月十六。
一番忙碌過後,託津幾乎不離嘉慶左右,忙這忙那,比太監照顧得還殷勤倍至。忽然,山腳一陣陣密集的馬蹄聲打碎了剛想歇困的嘉慶帝。一聲聲長長的“報”字驚起白洞上空鳥兒四下逃散。
嘉慶睜開疲憊的眼睛,問道:“何事驚慌?”說這話時,感到自己的脊樑溝冒出冷汗。
“報,”旗牌官從山腳快速跑上來,衣服零亂不堪,面塵有煙燻火烤的痕跡。心裡一驚,嘉慶帝連忙坐起,“你、你……”來人“卟嗵”跪倒,放聲大哭,嘉慶帝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董誥一瞪眼:“京城離此也不過百十里路,何以用六百里文書,加急趕來?想驚聖駕嗎?”來人叩頭不止,雙手呈遞急報,“請萬歲爺測覽!”林升接過後遞與嘉慶帝。來人依舊很緊張。
果然,嘉慶帝的手指哆嗦不停,似是受冷挨凍的感覺。原來這是綿寧送來的急報,告知嘉慶帝:九月十五日卯時卯刻,皇城出了大事,兩路教徒圍攻東西華門,其中西華門被攻破,甚至蒼震門也被大火焚燒,若不是天降大雨,蒼震門就被燒焦了,看到這嘉慶帝放聲大哭,淚流滿面……董誥、託津則盯著那旗牌,董誥道:“你不是統軍護衛楊澍增嗎?為何要這副模樣見君?”楊澍增剛想解釋,嘉慶帝衝著董誥、託津說道:“你們過來吧,瞧一瞧!楊澍增,朕念表現出眾,特加封你三等男爵,頂單眼花翎。賞紋銀三千兩。”楊澍增感謝而泣。
楊澍增是由綿寧派出的,親執書信由一位護軍統領送達,這怕是在大清朝尚屬首次,楊澍增從十五日夜登程,一路上就沒有休息,可謂人困馬乏,強打著笑意道:“萬歲,不必傷悲,宮中已安然無恙了,一切都等著萬歲回去再做處理呢!”嘉慶帝點頭,說道:“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