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我在離開上海之前能看到叛徒的下場。”
“一定會的!”柯麟自信地點點頭,“不過,你真得要走嗎?”
“是的,已經定了。黨中央已經批准我返回廣東大南山去開展工作。”
“哪小沛呢?”柯麟擔憂地問,“你四處奔波,身邊總帶著一個小孩子怎麼行?”
“小沛不帶走。”許冰搖搖頭說,“孩子是彭湃的骨肉,我一定要讓他好好地活下去。再捨不得也要留下,已經託付給李立三同志的夫人代為養育。”說到孩子,許冰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簌撲簌地滴落下來。
柯麟同情地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兒,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許冰擦擦眼淚:“很快,等孩子病好了就動身。”
柯麟被她毅然走向戰場的精神所感動,他的眼睛潮溼了,目光凝望著東方天際……
白鑫請柯麟看完病以後,當晚就從白宮飯店撤走了。特科在他有可能出現的地方都派人監視,可一個星期了就是不見人影。柯麟也十分焦急,來到新世界飯店向陳賡、顧順章請示。
顧順章問他:“你給他開了幾天的藥?”
“三天。”柯麟沉吟著說,“按理說他應該找我再開藥了。”
“別不是你醫術太高,已經給他治好了吧?”
“這不可能。”柯麟搖搖頭,神色嚴肅地說:“他這種病,不可能好得那麼快。再說,我給他開的藥很輕,目的就是讓他的病拖得時間長一點兒。”
“哪,你估計他還會找你嗎?”
“只要不出上海,我估計他會找的。”柯麟肯定地斷言。
“我認為柯麟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一直沉思著的陳賡說,“我剛剛找過內線瞭解過了,範爭波放出風來說,白鑫去了南京,其實他在撒謊,白鑫還在上海。他身上的油水還沒有被榨乾,否則範爭波不會拿出那麼多的銀元送給柯麟,這分明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嘛!‘大魚’還沒有上鉤,他們能讓白鑫輕易離開上海?絕對不會!柯麟你還是繼續等待。要有耐心。”
。。
《中國地下黨人》第五章(7)
他們的預測沒有錯,白鑫雖然離開了白宮飯店,卻沒有離開上海,而是住進了範爭波的公寓。由於柯麟開的藥早已經用完了,白鑫的病沒有好,在三樓客房裡又發燒又打擺子,折磨得他不停地痛苦呻吟。他的妻子和女傭人忙亂地給他擦著冷汗。
大概是被二樓上的動靜吵煩了,範爭波的弟弟範爭洛從自己的屋裡出來,瞪了一眼樓上,轉身走進哥哥的房間。
“我說哥,你把這倆口子弄到家裡來,煩不煩!這算公事還是算私事?”
正在寫材料的範爭波這才抬頭看了弟弟一眼:“公私都算吧。”
“病病歪歪地不說,還要跟著他們擔驚受怕,我真受不了了!“範爭洛焦躁地嚷叫著。
“喊什麼!”範爭波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沒看見,這倆人已經被中共的‘打狗隊’嚇得神經兮兮,根本就不敢到大街上去。有什麼擔驚受怕的!”
範爭洛仍不服氣:“那他們也不能老賴在這兒呀!好病不得偏得個瘧疾,讓人覺得家裡什麼地方都是病菌。”
“你就忍兩天吧。”範爭波苦笑著,“南京方面已經批准他們去義大利避難的申請了。”
“讓他們快點滾吧,看著心煩。”範爭洛仍不解氣。
“我們可不能過河拆橋呀!”範爭波裝出大度的樣子,“咱們是有恩必報的人。這兩人投靠黨國,把中共的高階領導供了出來,得了重賞,也算是號人物了。”
“他人五人六,和我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這個案子好歹也讓我晉升了兩級,在市黨部八面威風。”
範爭洛一笑,譏諷說:“你們都是一類貨色,拿別人的命為自己升官發財。再說啦,他一定還有利用價值,否則你會在他身上用這麼多心思?”
“嘿嘿,你說對了。”範爭波站起來伸個懶腰,厚顏無恥地說:“世道如此,誰又能免俗呢?這小子確實還有利用價值,都掏出來以後,誰還管他的死活!”
範爭洛正要再說,門外傳來女傭人的聲音:“範先生,白先生請你上樓。”
“走,你也看看去。”範爭波說完,兄弟二人走出房間,一塊兒上樓。
二人剛走進白鑫的房間。王英就訴苦:“你們說說,這怎麼好啊,就像得了魔症。再吃藥打針也是好幾天,壞幾天,而且一次比一次厲害。這樣下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