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些熱心的患者使我們真正明白:從醫是一條河,一條美麗的河,一條需要珍惜、懂得愛心、蘊涵著無限生機的河。
最美的雙手
老話講:“醫者父母心。”作為醫生,要有一顆寬容、慈愛之心。醫生面對的患者不僅因身體上的病患飽受痛苦,還往往出現心理障礙,煩躁、易怒、多疑乃至失去治療疾病的信心。作為醫生,既要有精湛的醫術,還要有愛心、耐心。
記得我剛到醫院轉科的時候,接收了一位患有精神病症狀的病人,病人住院時已經是肺癌晚期並腦轉移,情緒很不穩定,經常大吵大鬧。護士去給他做青黴素皮試,告訴他:“給你做的是青黴素皮試,二十分鐘後會來看結果,在這期間,你不要離開病房,也不要抓做皮試的手臂,這樣會影響看皮試的結果。如果有什麼不舒服,請及時通知我們,我們也會隨時過來看你的。” 他歪著頭,狠狠地瞪了護士一眼,什麼也沒說。
二十分鐘後,我們來到病房,卻發現他不在,同病房的病人說他出去了。他的不辭而別讓我們緊張起來,他若在這期間犯了病,會不會出什麼危險?會不會傷人?我們急忙穩住心神,組織同病室的家屬一起分頭去找。
一個小時後,我們在醫院餐廳找到了他。護士輕輕地拉起了他的手,問:“你是不是餓了?”他傻傻地點了點頭。護士微笑著說:“你在這兒坐會兒,我幫你買飯。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一聲,可千萬別自己出來了,萬一找不到回病房的路,怎麼辦?我們會擔心的,等一會兒,和我一起回病房好嗎?”患者衝護士大聲吼道:“我能找到回去的路,用不著你們,你們回去吧!”護士耐心地對他說:“我知道你能回去,可是你看,這兒鋪的全是瓷磚,很容易滑倒的,還是讓我扶你一起回去吧。”在我們的勸說下,他終於從餐椅上站起來,一起回到病房。這時,已過了看青黴素皮試的時間,按規定要重新做皮試。當我們再次來到他床旁,告知來由時,他罵道:“你對我不懷好意,剛才紮了我一下,還要扎我,你要是再給我做皮試,我就打你們。”說著,就把護士的帽子一下子扔到了地上。護士誠懇地說:“你的病可不能著急呀,剛才如果扎疼了,我向你道歉。你看,這次我換了一個最小的針頭,保證一點也不疼,相信我,讓我試試吧!”就這樣很順利地做完了皮試,他還傻傻地笑了,說:“這小針頭還真不疼,你還真沒騙我。”
一次,他問我們:“你說這世上誰的手最美?”我笑笑:“我覺得模特的手最美了,你說呢?”
他含著眼淚拉著我的手說:“別看你們手因為每天加藥磨出老繭,有時不小心還被玻璃劃傷,我還是認為,你們醫護人的手最美了。你們總為病人不停地忙碌,謝謝你們啊!”這位患者臨終前經常說的話也是:“你們白衣天使的手最美!”
難忘的情懷
今天是張師傅辭世二十週年的忌日,我站立在他遺像面前虔誠地默哀。張師傅,安息吧!您的音容笑貌永遠留在我的心中。
四十年的風風雨雨,仍未洗去淪桑歲月的淚痕,開啟塵封已久的記憶閘門,難忘的歲月又浮現在我的眼前。上世紀60年代初,我從名牌醫科大學畢業後,聽從祖國的召喚,揮手告別母校,毅然決然地前往貧窮的邊遠山區,成為貴州省安順地區人民醫院的一名住院醫生。
我一頭扎進病房日以繼夜地埋頭工作,以病房為家,搶救了一個又一個危重病人。業餘時間,我刻苦學習,鑽研浩如煙海的醫學知識,表現十分突出。好景不長,正當我事業如火如荼的時候,遇上了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由於我的出身、海外關係加上我對英語的愛好,我被莫須有的裡通國外的“罪名”抓去坐牢。異域他鄉,舉目無親的我,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想到過尋短見,了此一生。在那艱難的日子裡,有誰拯救我,有誰關心我?
每逢週五是探監的日子,按監規,只允許親屬送日常生活用品和經過檢查的食品,不允許會見。居然有好心人冒險給我送來生活用品和食品,並透過看守人員傳話給我:“要安心,不要悲觀、失望,要相信黨,一切都會好起來……”我問看守人員是什麼人來看望我,答覆是“一位東北口音的中年男子,一身工人打扮,說是您的親人……”我很納悶,在這小城市,遠離故鄉,舉目無親的我哪兒來的親人?就這樣,這位冒出來的“親人”每逢週五,風雨無阻地來給我送東西,直到我兩年後出獄。
回到醫院恢復工作後,我終於見到了這位豪爽憨厚淳樸的東北漢子。他始終如一地來看望和安慰我,常常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