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目,此時他已喬裝改扮,變身為西域來的香料商人。如今身披獸皮虎背熊腰,黑麵方頜虯髯連鬢,與之前的姿質風流完全判若兩人。
“現在有區別嗎?”故安挑眉反問。
“雖無區別,但公道自在人心。”李慕歌正色道,堅決不背這口黑鍋!
懶得與他再做爭辯,故安轉而道:“李兄,你對熹國當今局勢,可有了解?”
李慕歌聞言,點頭道:“倒是知其一二。聽聞這大理寺卿洛秋離,早年是熹國鎮國將軍的客卿,後被私下舉薦給熹王,甚得聖寵,自此平步青雲。雖然表面只是一個四品官,但卻是當朝‘將軍黨’中的重要勢力……”
說到此處,李慕歌倏然眯起雙眼,推測道:“所以說,青玉很可能是鎮國將軍政敵那邊的人?可是如今熹國朝堂之上,只見那鎮國將軍一人獨大,恩威並重,不見有其它勢力攖其鋒芒?”
“恩寵隆盛怎會無人心存嫉妒?我聞熹王李晟桐有一胞弟——扶搖候李晟忻,一直暗中與其不睦。只不過二人從未正式攤牌,此事一出不過由暗轉明罷了。”故安輕嘆一聲,似乎對朝堂上的爾虞我詐頗感無奈。
故安面雖無奈,李慕歌聞言卻是一臉欣慰。
只聽他語帶歡喜道:“我原以為故兄能知道‘一眨眼’這種上古奇毒已是見識廣博,沒想到連各國朝堂局勢都瞭如指掌,真是令我頓覺洗刷冤屈指日可待!”
故安冷哼一聲,毫不猶豫地潑下冷水:“夾在這樣兩股勢力之中,我看你還是不要盲目樂觀。”
“既來之,則安之。故兄勿要過分憂慮,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李慕歌拍拍故安的肩膀,故作安慰,那模樣實在令對方立刻就想撒手走人。
這時,李慕歌突見前方有一家早點鋪,於是一臉欣喜道:“真是心想事成啊,肚子剛覺得餓,前面馬上就有吃的在等了。”
衝到早點鋪中,他立即喚來夥計。要了兩碗雲吞,四屜包子,還有若干小菜。想到馬上就能大快朵頤,什麼青玉,什麼命案,什麼煩惱都被拋之腦後。
“小哥,剛才他點的,統統不要。給我來兩碗白粥,一碟醬菜就好。”故安叫回剛要離去的夥計,面帶歉然道。
那夥計試探地看了看李慕歌,見其並未反駁,於是應了聲“好嘞”便下去準備了,但神色明顯轉為不屑。
不一會兒,那白粥和醬菜便被端了上來,夥計冷冷地道了句:“客官慢用。”完全不復剛剛的熱情。
李慕歌攪了攪那稀的像水的白粥,又用筷子扒拉了兩下那乾癟發黑的菜梗皺眉道:“故兄,你也太小氣了吧?”
故安不緊不慢的將勺中白汁送入口中,冷哼道:“寄人籬下,焉敢腹誹?”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完全視對方那滿眼怨懟一臉委屈為無物,繼續喝一勺白粥夾一根鹹菜,優雅咀嚼品嚐,倒吃得津津有味。
李慕歌見對面這位整個一“滾刀肉”,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無奈之下只得捧起碗筷將就一下了,誰叫他此時一貧如洗呢?只是筷子剛到碟邊,最後一條鹹菜卻被故安搶先夾走,於是他趕緊雙箸急追,一伸一擋一挑就阻了那根鹹菜的去路。故安見狀雙眉一蹙,芊腕一沉,加緊雙箸,蓄力往回一收又猛得向外一推,便將對方彈了回去。
他一擊不成,迅速捲土重來,勢必這一次將對手立斃“筷”下,因此此番攻勢極為迅猛。
故安冷笑一聲,突然手腕一揚手指一鬆,再見時兩箸之間已然空空如也,而那根乾癟發黑的鹹菜此時則滿身是土可憐巴巴的逶在地上,不幸陣亡。
但比它更可憐的則是李慕歌,他的筷子停在半空,鬍子停在半空,心更是停在半空,想他也曾千金一擲錦衣玉食,如今怎會淪落到連一根乾癟鹹菜都爭不到的地步?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英雄落魄不如雞。
故安看著對面那人頂著一蓬凶神惡煞的虯髯卻一臉泫然欲泣自怨自艾的模樣,突然撲哧一笑,邊笑邊招手讓小二再拿一碟鹹菜上來。他接過菜碟放到李慕歌碗邊,笑意未盡但語氣還是冷冷清清的:“吃吧。”
李慕歌見狀立刻滿眼感動地點點頭,邊吃邊道:“有沒有人說過,你‘真心’笑起來其實挺好看的。故兄,你該多笑笑。”
故安不答,笑意僵在唇邊,心下一陣空茫。
依稀記得,似是很久很久以前,也曾有人跟他說過同樣的話。
第10章 閒雲疑雲
冬夜天寒,本就人煙稀少。此時又加之風雪漫天,更是清冷蕭索。
但空無一人的長街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