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頭?”
李慕歌將目光從那染血的玉扇上收回,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道:“將軍大人,你問得問題我也很想知道。其實我跟他並不很熟,他只是我‘僱來’幫我查案的‘幫手’而已,純粹利益關係”
“兇手自己查自己的案子嗎?”皇甫廣帛哈哈大笑,彷佛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故安此時適時出聲止住了皇甫廣帛的笑:“既然我剛剛救了將軍的‘兩根手指’,將軍可否給我們一個辯解的機會?”
皇甫廣帛聞言笑得更加開心,似乎聽了一個比剛才還要好笑的笑話。
“他要傷我,而你為我擋下了他那一劍,只能算是將功補過吧?”接過侍從遞來的錦帕,他一點點地將沾滿了故安血汙的右手擦淨,聲音中漂浮著似有若無的危險。
故安笑笑,用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鎖住對方雙瞳:“可在下並不只是想將功補過,還想為將軍立下大功。”說到此處他故意停頓了一下,語帶深意道:“我相信將軍若能知道命案真相,定會比現在笑得更加開心。”
皇甫廣帛聽後,原本旁若無人的眼中忽然升起一抹饒有興味。他邊打量著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平凡青年,邊緩步踱到他的面前。最後終將目光停在了他那靜似平湖皎若明月的雙瞳之上。
故安心中一驚,但此時又無法躲避。腦中剎那思緒紛繁,胸中更是氣血翻湧。
他……看出了什麼嗎?
可是自己如此放縱自己鋒芒畢露,是否又期待著他,能看出些什麼嗎?
這一刻,故安覺得整個人世安靜地只能聽見他心中的鼓譟。那他,聽見了嗎?
而就在時間緩慢的幾近靜止,等待逐漸變成煎熬之時,皇甫廣帛終於說話了——他慢慢俯下身,伏在他耳邊輕聲道:“既然如此,本將軍就給你一個立下‘大功’的機會。”
故安聞言,從緊張變為安心,從安心變為失望,最後又從失望轉為平靜。諸般情緒於一瞬間自他心底打馬而過,直至消失於遙遠的彼方。
他想問:“皇甫廣帛,你為什麼認不出我?”但口中卻道:“既然將軍願意屈尊紆貴聽小民一言,那在下定不會令將軍失望!““據我所知,大理寺卿洛秋離被害一案,雖然犯案手段十分悚人聽聞,但在外人看來案情其實並不複雜。無論是作案時間,還是犯案兇手都被很快確定。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官府一直忙著緝拿兇犯,而並不在意作案動機。”
“動機?”皇甫廣帛嗤笑一聲:“殺手青玉在江湖上一向聲名狼藉,無故殺人之事並非沒有前車之鑑。而所謂的動機,也許是他那天在府中偷竊,正被洛大人撞見;也許是洛大人無意中得罪過他,他恰去尋仇;也許是他那晚只不過是心情不好罷了……”他故意頓了一下,將目光投向李慕歌繼續道:“像青玉這等殺人魔頭,殺人又何須動機?李兄,你說是吧?”
李慕歌聳聳肩無可奈何道:“在下又不是青玉,如何得知?”
就在這時,故安又繼續接道:“將軍所言極是,青玉殺人確實常常任性而為。但據我調查,在他的累累命案中,卻只有一名官府中人——即襄國的光祿大夫。也正是因為他這唯一一次與朝廷的結怨,致使其銷聲匿跡至今。所以此次重現江湖,他又怎麼可能再去重蹈覆轍?”
“可能是因為各國官府對他多年來的打壓令他由怨生恨,自此便決定只殺朝廷官員了吧?”皇甫廣帛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畢竟那個青玉本就是個怪胎。
故安笑笑,搖頭道:“青玉雖是個殺人魔頭,卻並不痴傻。相反,作為殺手他能活到現在,只能證明他很聰明,所以他絕不會做這種百害而無一利之事。即便如將軍所說,那他也應該從曾經迫害過他的襄國下手,先找那個光祿大夫的親朋報仇,何必無緣無故地找上熹國的大理寺卿?”
其實故安想到的,皇甫廣帛又何嘗想不到?剛才之所以百般為難,只是希望對方所說能令他更加信服。現在看來,這個故安暫時還未叫他有所失望。
於是他點點頭,轉而問道:“那麼青玉為何會殺了洛秋離?”
故安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將軍難道不知原因為何?“皇甫廣帛似笑非笑道:“懵懵懂懂,不甚明朗。”他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因有些話他決不能從自己口中說出,而藉故安之口,現在看來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故安了然,心底不禁苦笑一聲:曾經你最厭惡的滿腹機謀、爾虞往來,如今都已運用自如。我是該替你高興,還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