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晨輝下早已是刀光劍影喊殺震天。
不過,晉軍雖然遭到了熹軍的趁夜偷襲,又被破了第一重城門。但他們立即堅守住了第二重城門,仗著軍備充足與城池堅固很快就扭轉了頹勢,反守為攻。
反觀熹軍的這次東征,雖然在此之前並未遭遇過什麼慘烈嚴酷的戰鬥,儲存了相當的實力與體力。但畢竟這一路長途跋涉人困馬乏,所以面對一直在城中養精蓄銳、兵強馬壯的十萬晉軍,立即就顯出力不從心,數度被對方反壓,漸漸落於下風。
顧言曦立於高地之上,一雙沉靜的眸子鎮定自若地俯視著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局勢,同時手中的彩旗也隨之不斷地變化著運動的軌跡。
他心裡清楚,這場戰爭勝局已定,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但是如果熹國的援軍不能及時到達,那埋在這裡的白骨將會成倍增加,熹國也會因為這一場大戰元氣大傷。
此時,一點悲憫從他的眉心蔓延開來,滲進眸底,轉瞬又歸於平靜。
“一將功成萬骨枯”雖說得容易,但又豈是人人都能坦然面對的?
威武侯站在城牆之上,眉頭緊蹙手心攥汗。
作為晉國的第一將領,他自認深諳兵法,擅用奇謀,但卻不得不承認此時指揮熹軍的大將卻要更勝他一籌!冷冷地看著遠處坡地上的那幾面彩旗,他的臉上罩下一層陰雲。
思索良久,他終於決定改變戰術!
如果戰場節奏、戰局走向一直都被對方掌握在手裡,那他將失去最後那萬分之一的勝算。
這時,他那雙過分堅毅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決絕,昭示著他“不成功便成仁”的決心。
“傳我的令,調集三萬的精銳部隊,立刻出城迎敵!”既然對方一直在以陣法彌補實力,那他就要用絕對的實力打垮他的陣法。他絕不能再任憑對方拖延時間,否則等到熹國的援軍一到,晉國就再無翻盤的可能。
但令他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的大軍一起衝出城門的那一刻,熹軍就好像事先知道他的戰術一樣,中軍主力迅速已退至後方,同時左右兩翼也在迅速向中軍靠攏,將其護在後方。
最後,整個熹軍合成一股變為一面巨大的扇形,令迎面撲來的晉軍就像陡然撞到了一塊鐵板上,沒有佔到半分便宜。
這時,熹軍並沒有趁勢發動攻擊而是突然開始向回撤軍。
他們撤軍的速度非常的快,等晉軍反應過來後,他們的主力大軍已退至城外高地,只剩下小股兵力在拖延晉軍。
威武侯見狀一陣氣悶,揮舞著大刀一氣兒就砍下了好幾個熹兵的頭顱。
“殺!把這些個殿後的熹兵都給我砍了,一個不留!”
他抬頭望向高地上那一點黑影,銳利的雙目中射出透骨的冷意:既然那個主帥將這支軍隊作為了註定犧牲的棄子,那他就讓他如願以償。
顧言曦面無表情地望著那刀光劍影中不斷濺起的鮮血,雙手狠狠地攥緊了韁繩,直攥到指間勒除了血淋仍然耗無所覺。
即使經歷過那麼多的生死,看過那麼多的犧牲,但他還是無法做到真正的無動於衷。
也許,這就是他憎恨戰爭的原因。
也許,這就是他曾想幫九爺一統天下的初心。
畢竟,亂世,太易傷人。
殺盡那些負責殿後的熹兵,晉軍雖然士氣大盛,但也不敢妄自追擊。畢竟敵人現在身在高地處,前方也情況不明,若衝動跟進很可能是自掘墳墓。
威武侯一向謹慎,於是招手一揮,將軍隊也撤了回來。但他並沒有將兵將們撤回城中,而是就地紮營,虎視眈眈地注視著熹軍營中的一舉一動。
熹軍撤回營中後,已是狼狽不堪。
雖然經過一番調整後開始漸漸恢復元氣,但如此大規模的消耗也令軍需物資開始吃緊。
顧言曦此刻也是疲憊至極,但他還是堅持到各營看了情況,直到回入自己帳中,緊蹙的眉頭都沒有半點放鬆。
“沒想到你也有著急的時候?”他剛掀開帳門,卻發現洛秋離早已坐在帳中等他顧言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軍中那麼多事需要處理,你來我這裡作什麼?”語氣不甚友善。
洛秋離不以為意,扔了一顆花生米到嘴裡:“來關心一下你,不行嗎?”
顧言曦不由失笑:“你是要問我明天的軍事部署吧?”
洛秋離呵呵一笑,點頭乾脆道:“是呀。”
“那我得先要問問你,熹國的援軍什麼時候到?”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