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離開的這些年,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一個殘忍而刻毒的人?
曾經那個頑劣卻善良的少年,冷酷卻剛正的君王去了哪裡?
甩開心中雜念,他此時不能再胡思亂想再顧及其它,因為懷中的季意然再經不起半刻耽擱,他曾答應過他要保護他一生一世。於是他施展輕功一掠十丈,緊抱著季意然衝向村中的那間簡陋醫館。
李慕歌冷睨著故安的背影,臉上寫滿哀涼,心道:事到如今,你竟還如此緊張他?緊張到連曾經獨步江湖的踏雪無痕都輕易使出,難道就不怕暴露身份?就不怕經脈盡斷?可你明明知道讓你如此緊張的這個人卻有著為達目的連襁褓嬰孩都不放過的殘忍品性。
而你有沒有想過,自己那固執的愚忠,到頭來會不會助紂為虐?
他收起手中“扇劍”,看著滿地的屍橫遍野,人獸不分,一向笑意盎然的眸底悄悄浮上一層悲憫,當今天下不也正是如此這般?
所以他才想盡力終結……
即使終結的代價是血染山河,立地成魔!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先提前在這裡祝大家新春快樂!
爭取過節也要堅持愉快地更~~~
第40章 無計迴避
故安回來時已近凌晨,看到李慕歌血汗交雜地癱睡在床上,他悄悄走過去,輕輕為他拉好被子。
這一夜,他也算辛苦。
如果不是他,季意然恐怕早已命喪黃泉。
想到這裡,他就一陣後怕。坐在床沿半晌,怔怔地出神。
這時,他的背後忽然被人一拽,遂不及防之下,踉蹌地倒入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
“李慕歌,你不好好會周公,拉我作甚?”故安雙眉微蹙正待起身,卻被身下之人牢牢拉住。怒目瞪去卻恰好迎上一雙彎彎笑眼。
“拉你躺下,當然是為了幫你養精蓄銳啊。”李慕歌粲然一笑,一個翻身就將對方壓在了身下。
“在下認為,若李兄不在,我才能更好的養精蓄銳。”故安眉梢一挑,語氣中已帶了三分冷意。
“錯!我若不在,誰又能讓故兄真正的放鬆下來?”李慕歌不為所“凍”。說話間,他的臉越靠越近,五官也越來越清晰,帶著點點溫熱熨燙著故安的眉眼口鼻。
故安既沒反抗也沒順從,但是眉梢眼角盡是隱忍之色,原本微皺的雙眉此時也已打成了一個死結。
李慕歌見狀,一抹淡淡的自嘲從眼底稍縱即逝。
眼見那片勻淡的柔軟近在咫尺,他卻轉而將那個吻,蜻蜓點水般地落在了他的額間。
有時候,他寧願剋制,也不願看到他的忍耐。
所以未等那點餘溫完整傳達,他已從容起身,臉上依舊如桃李春風般的溫暖和煦:“你身體本就弱,熬了一晚上,趕快趁著天沒亮乖乖睡上一覺。”
他彎下腰幫他拉好被子,幾縷髮絲落到故安的頰邊,令他連鼻子都皺了一皺。
“怎麼了?”他笑著問他,聲音裡包含溫柔。
“好臭!”故安毫不客氣地實話實說,言罷又主動將被子拉到了鼻端。
李慕歌聞言立刻俯下身在他頸項處嗅了嗅,口中卻道:“你…倒是很香……”
未等他把話說完,故安已一腳踹了過去。只是李慕歌似早有所料,因此輕鬆躲過一擊。
雖對李慕歌剛剛的“反常”有些困惑,但他實在累極,已無心再去細想。於是翻了個身,閉上雙眼不再理他。
李慕歌也算知情識趣,見狀只好伸了個懶腰自動走出房門。
與其在這裡招貓逗狗,他似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只是在踏出門檻的一瞬間,他那一向的眉眼彎彎立刻就變為面無表情。
短短一剎,判若兩人。
顧言曦,原來直到現在,你所有的耐性還是全部都留給了季姓之人。
李慕歌走後,故安終於舒展了眉頭。
剛剛他之所以一直眉頭緊鎖,是因為李慕歌實在離他太近。他身上月檀花的藥香令他體內月檀蠱的母卵躁動不安,攪得他體內真氣到處亂竄,經脈險些承受不住。
緩緩坐起身,故安開始閉目調息。一點點地安撫體內亂竄的真氣。
一時間面如死灰、汗透重衣。
雖然他中的“閒雲七重音”是禁止他再動用半點內力的,但憑藉這三年的參悟與調理,他已可以催動一些內力而不致經脈盡斷而亡。只是每催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