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暮靄,再也看不清楚,再也不會被人給提起……
第七章
無鳴既為少林掌門,當年的事情也是一一經過的,見公孫茫此刻為難神情,也想到了一個可能。暗道,難道是那「飛袖流雲」未死,又或者是「流雲飛袖」要來複仇,可從未聽說過「流雲飛袖」會用毒啊,莫非這二十年來,不見「流雲飛袖」音訊,其實是為報仇埋頭習毒去了?
正疑惑間,卻聽人群中突然有人喊,「快看!」
轉頭望去,華山峰頂上孤立著一個人影,傲然而立,袍袖翻飛,風儀絕妙。見眾人望過來,那人緩緩取下頭上的寬簷冠帽,露山一張清雅秀麗的面龐來。冷冷淡淡,飄然脫俗,端的不似這凡塵間人物。這般嫡仙下凡般的面容情景,沒見過的不由痴了。見過的卻是大驚失色。
這人無鳴也認得,不禁脫口道,「流雲飛袖,果然是他!」身旁人影一晃,公孫茫早揉身上前,掠了過去。
「官人!」公孫夫人不由叫了一聲,前邁兩步,公孫茫頭也未回,身形不滯。公孫夫人停下欲追的腳步,面如死灰。
「流雲飛袖」見有人過來,折身一轉,從容不迫錯過來人,提氣在人群一點而過,身形美妙如鶴,只聽「哎喲」一聲,也不知是踩了誰的頭頂。公孫茫急追了過去。兩人都是高手,一前一後,速度極快,轉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無鳴轉身對那蘇策道,「施主看那身法,可是那晚暗算你的那人?」
蘇策望「流雲飛袖」離去的方向怔了半晌,才回神道,「確是像,只是……那人……那人哪來如此容貌?」
無鳴道:「想來之前是易了容。」聽了片刻,又不由道,「真想不到二十年後,他卻還是當初的樣子……」
慕容天看得清楚,那峰頂上的人正是偕同自己而來的邪神醫,其實除了他,天下又有誰能有這般風姿。
「飛袖流雲」及「流雲飛袖」兩大魔頭的事情,他也是小時候依稀聽父親提到過。哪裡想得到近日來朝夕相伴的邪神醫原來竟是其中之一。
心中不禁紛亂如潮,正要提氣追去問個究竟,卻是突然猛醒,這身武功有望能復,全憑一路上邪神醫悉心照料,雖然表面上他人冷如冰,但每日車馬勞頓後,卻總是抽上—個時辰給自己熬藥針灸,運氣輔助,之前更是為救自己燒了居身竹屋,那麼珍貴的面具也是隨手就給了自己,自己怎麼能轉背就忘了這些,他如此真心待自己,管它什麼魔頭不魔頭,自己就是一死以酬知己又如何?
想通此結,不由自嘲一笑。卻聽此時樹下有個清亮的聲音在叫,「大俠,大俠。」
那人道,「我說的是樹上這位大俠。」人們都鬨笑起來。慕容天人低頭一看,居然是前幾日那叫花少年,髒兮兮一張臉正笑嘻嘻抬著看他。這周圍全是江湖人士,均是平日裡被人大俠大俠叫過的,可不是大俠成堆嗎,在這成堆的大俠面前被人大喊大俠……
慕容臉上一熱,忙縱身跳了下來。
此番比武半路生變,肯定是比不成了,大家原都有些失望,可中途卻是二十餘年前的魔頭現身,眾人既是忐忑又是疑惑,見「流雲飛袖」和公孫茫兩人遠去,都知今日之事已告一段落,不由唏噓不已,議論不止,紛紛轉身下山。
慕容天抬眼,見山莊諸人已是起身欲走,心裡一急,突然冒出個主意,也不管那少年喊了自己下來做甚,附在他頭邊耳語了幾句,少年邊聽邊頻頻點頭。
那章天奇正領了門下眾人要下山,人群熙熙攘攘,見了他們人多勢眾,也紛紛讓出條小道來,卻是突然有人在他身上撞了一把,正要開口,那人又滑入人群不見了。
才覺手中多了樣物件,他反應甚快,也不呼喊,不露端倪,待找了個無人時機,攤手一看,卻是支束髮的扇型鐵簪,一頭銳利如針,寒光閃閃。心中不由大驚,這物件看來平常其實很是珍貴,乃是千年寒鐵所制。更重要的是,這物件雖然來路不明他卻認識,分明是若干年前他辛苦找來,親手送給徒弟慕容天的慶生禮物。
慕容天隨章天奇等人下了山,到了他們居住的客棧,那小二迎了上來,對慕容天道,「客官,小店住客已滿,還請去別家看看吧,」慕容天頷首退出,走到客棧後僻靜小巷內,縱身飛上屋頂。揭開一片瓦,看著章天奇各自入了房。
至夜,月郎星稀,慕容天待夜深,偷偷潛入了章天奇房中。章天奇正在燈下持卷閱讀,見有人抬窗跳入,不驚反迎了上來,笑道,「天兒,我等你很久了。」
聽聞這聲熟悉的溺稱,慕容天突的心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