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手中的羊皮,慢慢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來。
慕容天心道,這人不知道又要發什麼瘋。
邪神醫將羊皮翻來覆去看了又看,又看看慕容天,「你居然……同時拿了他們兩人的物件,這真是……真是……」真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他將羊皮握入掌心,嘆了口氣,「莫非真是天意……」,臉色漸漸平緩下來。
慕容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起來,似乎這兩樣東西分屬兩人,而這兩人跟邪神醫都是舊識,說來卻也是巧了。
邪神醫將羊皮也收了,低頭道,「難道這地圖也是那書生給你的?」言中之意,居然是已經信他的話了。
慕容天搖頭,「是個小姑娘給我的。」
「小姑娘……,難道是小魚?」
慕容天驚喜道,「你果然認得她?」
邪神醫輕輕一笑,衣袖一拂,慕容天突覺全身一輕,再一試,手腳又有了力氣。心中知道此事有望,不禁狂喜。
邪神醫道,「那你便留下來,給我洗幾天衣裳做幾天飯吧。」
◇◆◇
邪神醫果然沒急著給慕容天療傷,頭一天只給他認真切了切脈。切完便打發他去釣魚。
屋邊的水無邊無際,如果不是風中沒那股鹽腥味,慕容天幾乎要以為這是海。不過岸邊都是泥,也不是沙,長著一人高的蘆葦,如同一片青紗帳,風一吹過,蘆葦群全彎了腰,不由讓人想起「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句來。
慕容天找了處低矮點的岩石,用竹竿做了釣竿,開始垂釣。大概是捕的人極少,魚兒很容易上勾。
魚餌剛下沒多久,魚線就開始動,慕容天長臂一拉,躍出水面的居然是條一斤重的鯉魚,渾身鱗甲發紅。
慕容天大喜收線,將魚放在筐內,拎了回去。
正遇上邪神醫坐在椅上,用雙足踏著個漢白玉藥碾在碾藥,長長的泡子披在身上,連腳背幾乎都遮住了。藥碾旁放了個竹編的篩子,滿屋子的青草藥香。
邪神醫本是邊碾邊端著書卷在看,見了慕容天,便打了個呵欠,將書放到膝上,道,「就回了?」
慕容天拿了魚簍給他看,他低頭一見,「鯉魚?!不好不好。我不愛吃這個,你快去放了,換過一條來。」
寄人籬下,慕容天無語,只得再去釣。這次是條鯽魚,卻被邪神醫說是此魚多刺,再換。
再釣了條小松魚,邪神醫已經把藥碾完了了,正在篩。見了魚道,「松魚頭,草魚尾,鱗魚肚皮鯉魚嘴。你釣這麼小條松魚,腦袋那麼小,可怎麼吃呢。」
慕容天真是好氣又好笑,如是在府上,這麼奢侈也罷了,這山郊野外的這麼窮講究。
邪神醫想了想,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去做吧。」
從前行走江湖時,慕容天也曾自己烤過東西吃,手藝稱不上好,可還能入口。此時,莊主做了很多年,僅有的一點手藝早忘了個精光。
飯倒還能煮熟,這魚可怎麼做呢?他思來想去,居然也給他琢磨出個辦法來。
待邪神醫上桌時見桌上只一鍋飯,一碗菜,便皺了皺眉。再仔細一看,那碗菜里居然是塊泥團,不禁臉色一沉,叫道,「你搞什麼鬼?」
慕容天擦著手跑出來,滿臉得意,「這個叫叫化魚。」
邪神醫又好氣又好笑,把碗推開。慕容天拿著那團泥往桌上一砸,碎泥團四處飛散。掰開泥團,裡面的魚倒是香味噴鼻,露出雪白的肉,邪神醫看了半天,不忍下筷。
慕容天道,「你先嚐嘗。」
邪神醫搖頭,「要嘗你自己嘗。」
慕容天取了筷子,夾起一塊送到嘴中,不禁變了臉。兩人面面相覷,慕容天訕訕道,「……好象……忘放鹽了。」
這一次,桌上四菜一湯。
四菜是爆炒蝦仁,什錦魚丁,燒茄子,涼拌藕片,湯是西施豆腐羹。雖是家常菜,卻真是紅綠白紫,色香俱全,比起王府小吃也不差半點,看這一桌菜,慕容天瞪大了眼,真正是說不出話來。
邪神醫道,「你那做法真是叫暴殄天物,毫無半點情趣可言。」
慕容天不語,伸了筷子夾來一嘗,鮮得恨不得連舌頭都吃掉,這麼簡單的菜式,做好了居然比府中那些費銀子的美味佳餚不差分毫。慚愧之餘,更將菜大肆誇獎一番,說得是隻應天上有,人間不得聞。
邪神醫也不為所動,只拿起筷子,道,「吃完了便去洗碗洗衣裳罷,如果這些花力氣的蠢事也做不好,就別治了,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