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分分做他的白道劍客。」慕容天兩人皆驚,此人卻是偏激之極,拿了自己性命相貌身體都只當兒戲,不過為了邪神醫不與公孫茫長相廝守。著實狠毒,不負邪魔之名。
邪神醫靜了半晌,終於道:「師弟……,你何苦如此……」
斷腸客見他既不發怒也不生氣,這反應卻和自己原本料想的不大相同,不由呆了呆,痴痴問了句,「師兄,我做了這麼多,你也不煩我麼?」言語神態慎是天真,似乎對他滿懷信任。
邪神醫見了,不由有些失神,若干年前,斷腸客每次闖禍後便是這麼跟他講話。
那時,兩人還是少年心性,終日相鬥,本以為就此一生,會兩兩相伴,扶持終老,卻怎麼料得到,之後兩人因故分離,自己遇上了公孫茫,自此命運便滑向了之前從未想過的方向。如今白駒過隙,兩人都不再是當年的少年了,二十餘年的歲月橫隔在其間,這一刻卻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邪神醫從懷中掏出一物,也照著斷腸客的樣子,在空中揚一揚,斷腸客凝眸細看,不禁吃驚。那紅穗飄飄揚揚,與他手中那個並無兩樣。「這錦囊怎麼……」一語未盡,已是恍然,「師兄,原來,原來你已經見過他了。難怪我說這些,你一點也不吃驚……他跟你說了什麼?」
邪神醫微微苦笑,也不答話,卻道,「這錦囊乃是本門信物,也是求助的信物。師弟你如今既然見到了,便該放下往昔那些恩怨幫我一個忙了。」
第十六章
斷腸客也不聽他說,只道:「師兄,他是不是惹你傷心了,真是如此,我殺了這人給你解氣!」
邪神醫凝目看了他片刻,收回目光,淡然道:「不用。我與他,已是恩怨兩清,從此他走陽光道,我過獨木橋,兩不相干。」斷腸客不料邪神醫說得如此絕情,一時間竟然愣了。他一生不遺餘力,不惜生命,致力於拆散這兩人,本來這次約了邪神醫來此,也是要揭穿『劍聖』那副君子臉,看一看師兄失望時的神情,吐一吐這二十年來憋在心頭的一口怨氣。見面之前,這情景也不知道在心裡預演了多少次,他自是滿心期待,哪裡知道被公孫搶先一步,本有些失望。
此時,聽邪神醫此言,卻原來本人已是心灰意冷,早自行了斷了這一段情。斷腸客盼這一日原已經盼了二十多年,可這一刻真正到來時,反出人意料的不見絲毫歡喜,滿心惆悵,竟似落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二十年來的一幕幕在眼前一閃而過,自己還在為這種種牽腸掛肚,沉醉其中,師兄卻決然把這一切都拋下了。
一時間,心中百味俱全,無言以對。
兩人靜對良久,斷腸客終於道:「既如此,我又何必多說,只是不知師兄此番所求何事?」
邪神醫回首看了看身後的慕容天兩人,道:「我求的事便是救活這個人。」
斷腸客收斂心神,目光在李宣臉上掃了一圈,「他身上毒氣已入了肺腑,要救恐怕不易。師兄,你難道不知道我是隻毒人不救人的嗎?」
邪神醫不動聲色,「他中的毒,除了你的『九死輪迴丹』,還有宮中『酒散』,恰巧相互牽制,才拖了口氣到今天。我已經用藥護住他心脈,但要解毒,還是你在行。」
斷腸客笑了一聲,「難得師兄你肯示弱,不過即使是見了錦囊,也不能破了我習毒二十多年的規矩吧。」
邪神醫微微一笑,「正如你所說,他幾乎是個死人了。我本以為要同時解了這兩種奇毒,卻又保他心脈不損,天下就只有師弟能做到。可如今……」他回身對慕容天道:「你抱了他回去,好生陪著他過這最後幾天吧,看來你們兩人……今生無緣。」
慕容天臉色大變,他如何聽不出邪神醫是在拿話激那斷腸客出手,可此言一入耳,卻是如噬雷擊,眼前發花。原本抱住李宣的手,早微微顫抖起來,明知道邪神醫是等自己接話,居然喉間哽咽,半晌無法開口。
李宣微微側首,正瞥到他臉上的情難自禁,不禁一震,暗道,小天如今為自己如此擔憂,就是即刻死了又如何。自己卻還在求什麼呢?
他醒後,見慕容天待自己大不同從前,以他聰慧,自然清楚自己因為中毒之事,已讓慕容天覺得虧欠自己太多。原本他動情之後,一直奢望慕容天能對他另眼相看,可真到了這一日,心中卻偏偏還是鬱悶難解,才知道自己要的原來也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少。
慕容天對自己內疚多於情愛,入洞時那句相伴一生,自己聽來,怎麼聽怎麼像句施捨。可此刻看了這對師兄弟,彈指二十年,散多聚少,恩怨難了。相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