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哎喲哎喲直叫。
慕容天道:「和你們同來之人已死,被外頭的人射成了箭垛。」
胖子一驚,看了那瘦子一眼,又低頭想了片刻。再抬頭看那火把處。李宣見狀一笑,走至火把前,四下摸了摸,伸手把火把取了下來,露出石壁上一個小小圓形突起。這機關說簡單也太簡單,就在火把後面,拿開火把就能看見,可最簡單之處往往卻最不引人注意。
李宣按下那突起,只聽「哄哄」直響,腳下地面震動,耳旁傳來「嘩嘩」的沙石墜落聲,轉頭看那聲響處,卻是石牢中的地面開了個大洞。
慕容天起身走過去一看,卻是地面石頭下沉了丈許,李宣拿著火把走近一照,隱隱見洞壁側旁有個黑幽幽的入口,該是條暗道。
起先他們也敲過此處,未聽得空鼓聲,大概是這機關巨大,石頭太厚的緣故。
兩人相視一望,不禁微笑,相繼縱身而下。
隔了片刻,牆上的牢門大開,黑衣人紛紛湧入了石牢,那曹公公也未進來。一人探了探地上胖瘦兩人的鼻息,轉身出去。
片刻,只聽那尖利聲音響起,桀桀怪笑,「好好好,看我怎麼來抓這翁中之鱉!」
這暗道最初極狹小,僅容單人爬行,到後面卻是越走越大,高達數丈。
慕容天摸了摸,洞壁仍是石頭的,觸手粗糙,該是天然巖洞,想來是制機關時挖了通道,連到此處。邊想卻邊是暗自擔心,這種洞穴比人工通道更是麻煩,往往四通八達,如同迷宮,一個不小心困死其中也是可能的。
幸好走到此處還無岔道,只不知道前方如何,最終卻又通往何處,還有多遠。兩人無水無糧,可支援不了多久。幸而李宣把火把也帶了下來,那火把製造甚巧,內藏儲油小囊,也不知道能燃多久。
那李宣似乎不知危險,尤在多口多舌。
「我倒沒想過慕容兄原來下手也這麼狠,不是自詡名門正派嗎?這舉止可是不象。」李宣笑道。
慕容天著實不耐,停步道,「留些精力走路吧。」隔了片刻,還是不甘,忍不住道,「他一雙手再寶貴,也終是抵不過兩條命。況且,也未傷筋骨。」
「你為何只逼那胖子?」
「言多者自然是更加怕死,更何況他說的是虛張聲勢的言辭。」
李宣恍然,「這兩個字我最初也聽慕容兄提起過。」
慕容天停步,冷冷道,「我自然是怕死,活著本就更好。王爺一生富貴,對人命看的淡,在下卻是刀口抿血之人,一滴血也是捨不得的。」
李宣直笑,「慕容兄誤會了,我差點拍手稱快來著,這番行徑可比你之前的唯唯諾諾好了太多,我很是欣賞啊!很象條漢子!」
這話給慕容天聽了卻有些啼笑皆非,道:「在下本是男兒之身,何來『象條漢子』之說。欣賞更加不敢當,只盼出了這地方,兩人恩斷義絕,再無糾葛。」
李宣卻沉默了。
慕容天有些奇怪,腳步也慢了下來,待要回身,卻正撞到某人懷裡,只聽耳邊輕聲細語道,「慕容兄這話聽來頗值得玩味啊,似乎一語雙關來著,不知道是什麼恩,莫非是一夜夫妻的那個恩?……」說著,就要伸手摟他。
慕容天急退了幾步,舉手擋開,「王爺,這把戲玩過兩次也就膩了,還是各自放尊重些吧。」
李宣一怔,笑了兩聲,果然攤開手,道:「我就說慕容兄是個妙人啊。」
慕容天皺眉。
他自覺應對李宣的無賴猥褻,頗感吃力。倒寧可李宣如以前那般明打明的羞辱不屑,自己反沒這種打不得甩不掉的感覺。那一夜自己是恨不能從此忘掉,李宣卻偏要時時提起,提起也罷了,卻還做出個反正是你情我願的態度來,似乎他一番調笑便能輕輕抹殺了慕容天的意志和立場。自己的反抗,自己的羞辱,在他看來不值一提,慕容天想及此節,心中的不耐、焦躁、無奈、憎惡、憤恨便紛恿而至。
「有岔路了。」兩人面面相覷。一左一右兩個洞口都是一眼看不到盡頭,也不知哪條才是正道。慕容天隱隱記得師傅曾提及走迷宮的方式,是一手扶牆,始終不換手,那麼終有走出的一日。可這方法此刻來用,會有走出的那一刻麼?李宣身為皇子,遊戲間也聽說過這種方式,他也沒開口,顧慮是一樣的,時間還有多少?他們還能走多久呢?
慕容天接過火把,蹲到洞口細細端詳,繼而站了起來,指著右邊道,「這邊。」
「為什麼?」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