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笑笑,這幾年胤禛在戶部做的出色,很是讓人眼紅,也不知誰在太子耳邊吹了風,這對一向交好的兄弟近來有些矛盾。不過,矛盾歸矛盾,皇后?她還是沒有那個野心。
想想歷史上怎麼記載雍正的吧,雖然他為大清做了不少貢獻,可都被乾隆那個敗家子給揮霍了,而史官是怎麼記載他的呢?功績一概抹去,弒君,奪位,殺兄,逼死親母,製造,他對於政治,對於國家的一切努力,在這些殺戮面前是如此蒼白,縱使他給乾隆打下了盛世基礎,他也是一個暴君,一個篡奪皇位的君王。
而今,胤禛已經十八歲了,謙恭,溫和,是他給予所有人地印象,縱使在戶部帶了這幾年,依舊改不了那溫和的性格,康熙晚年為了虛名留下的爛攤子,留下的那空虛的國庫,以他現在的性子,怎麼收拾的了?
罷了,其實,只做個王爺也不錯呢。逍遙自在,她也省很多心。
看出蘇蘇的無所謂,胤祥寫道:若是有人相逼呢?
相逼?
蘇蘇直起了身子,這,離九龍奪嫡還遠著呢吧?這麼早就被人惦記上了?看著胤祥手下劃出的字,蘇蘇的瞳孔收縮了起來:
八,九,十,十四。
十四胤禎今年方才八歲,只是一貫和老八胤禩走的近了些,可那爽直的性子很好讓人利用,再加上德妃的野心,不能不防。
老九,老十,一貫跟著老八轉悠的。老九愛財,老十卻是和十四一樣的爽直性子。老九背後的宜妃,老十的母妃溫僖貴妃雖已過世,可他背後還有遏必隆。這兩人對老八一向言聽計從,而老八又一貫聰慧,為人親切,很會拉攏人。連裕親王福全都說過,胤禩不務矜誇,聰明能幹,品行端正,宜為儲君。
三十三年的選秀沒給胤禩指婚,聽聞萬歲有意把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郭絡羅氏指給他,這無形中提高了八阿哥的出身。
這辛者庫出身的母妃是給他帶來很多不便,卻也養成了八阿哥八面玲瓏,隱忍,能言善道的性格。
康熙隱隱的提拔,加上八阿哥本就有的野心和幾個兄弟的支援,想來,他也覺得帝位是可以一爭的了。
可是這爭帝位真的如此容易麼?
當今聖上的身子可是康健的很呢。
蘇蘇對著胤祥搖搖頭,啟唇道:
“靜觀其變。”
胤祥揮手抹去桌上的字,笑眯眯道:
“這年羹堯其實也不錯的,就當多了個跑腿的。”
蘇蘇粲然一笑,對於年羹堯頻頻打擾的煩惱也去了很多。也是,這顆棋子留著且是,若不爭帝位,便當做自己保命的籌碼,若爭帝位,他以及他身後的年家便是一個助力,而且,她沒記錯的話,胤禛若真要爭奪帝位,沒有年羹堯還真的不行呢。搖搖頭,蘇蘇初次覺得自己當年把那本書燒的早了些,應當一字一句記清楚方好,否則也不會冷落年羹堯這許久,還好,這人死心眼,沒跑。
屋子裡忽的灌進一股子涼風,卻是胤禛夾著風雪進來了,蘇蘇一看,立時揚聲喚道:
“小桃,給四阿哥更衣。”
小桃從門外進來,伺候了胤禛換下補服,又拿了腳爐,手爐過來,而後端了茶水,方才恭敬退下,留下三人說話。
“可還鬧騰麼?”
胤禛關切地問道,打從蘇蘇懷孕起,便一連吐了三個月,至今偶爾還會反胃想吐。
蘇蘇笑著搖搖頭,看著胤禛有些疲倦的臉龐,問道:
“可是部裡有什麼事?”
“沒事,”胤禛搖搖頭,“戶部有那些堂官和主事,我不過做做樣子,願意管,管管,不樂意了,撒手就走也沒人說什麼。”
“那你這是怎麼了?”
蘇蘇問。
胤禛笑而不答。
倒是胤祥,開口說道:“四哥是見了太子了吧?”
胤祥說著指指尚放在門邊,沾滿泥濘的鞋子和滿是雪花的補服,那上面的雪不似落上去的,倒像是摔倒了,沾上的。
蘇蘇連忙起身打量著胤禛,問道:“可傷到了哪裡?”
“沒事。不過是些誤會。”胤禛笑著,有些苦澀,過了會兒,方才說道:“今兒個皇阿瑪跟我說,已經在宮外給我們找地方建府了,用不了幾年,我們可以搬出宮去住了。”
“真的嗎?”
蘇蘇配合著胤禛轉換話題,他既不想說,那便不說吧。
胤祥卻是癟了嘴巴,道:
“你們搬出去了,誰陪我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