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樣子讓我失去辯白的勇氣,所以我一言未發。
理查德爵士哈哈大笑起來,〃為什麼你們兩個以前都沒告訴我這件事?〃理查德爵士問道,〃這可正是我們想要的好訊息。
菲爾丁,這位偉大的道德家,純潔無瑕,不偏不倚,卻被斯賓塞主教學校掃地出門了。
〃普勞斯坐一旁賠笑,露出有顯眼缺口的白森森的寬大門牙。
普勞斯,這個菲爾丁曾經愛過的,而且可能還愛著的男人。
〃菲爾丁這個牆頭草,〃理查德爵士說道,〃趴在一個鋸木架上,費爾德中學的所有男生都威脅她,要用她的手杖狠狠揍她。
我要你們倆寫信給所有報紙,披露這件事情,但一定要解釋清楚,你們連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她,也沒想過去碰她,只是羞辱她。
然後可以說她現在也編謊言,寫謊話,跟她在學校那會兒做的一模一樣,像過去一樣在報上扯謊!真是個活生生的反諷。
一切都沒改變,她還是原來的菲爾丁,惡意中傷我們這樣的男人,誹謗我們這樣充滿活力的男人,嫉妒我們的勇氣和成就。
〃顯而易見,普勞斯早就應允寫這封信。
現在,擺在我眼前的是,如果我不幫助理查德爵士在信上簽名,就正中斯夸爾斯預料。
爵士一定會下結論,說我在政治上缺乏勇氣。
看到我的勉強,理查德爵士做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彷彿在說雖然有這麼好的開端,可結果我不是他想象中的人。
〃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一切都可以由普勞斯去做。
〃理查德爵士衝著普勞斯笑著說道。
普勞斯也對他微笑,好像為了理查德爵士的利益他經常幹這種事一樣。
〃這可能會讓公眾反對你。
〃我說,〃一群男生聯合對付一個女生。
〃〃如果換別人,我會同意你的觀點。
〃理查德爵士說,〃但她是菲爾丁。
大家都認識她。
她有一般男人兩個大。
你是在說你不願意做這件事嗎,斯莫爾伍德?〃〃不,不。
〃我說,〃我會去做,會去做,只是…〃〃我不只是想贏得這次競選,斯莫爾伍德。
〃理查德爵士繼續說道,〃我想贏得每一張選票,每一個投票站,每一片競選分割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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骯髒的窮人和汙穢的富人(4)
我要一雪1923年他們給我的恥辱。
〃〃這是當然的,但是…〃〃你的前途就是菲爾丁一手毀滅的。
〃理查德爵士說,顯然他已然忘記,我可能會因為他對我前途的慘淡評估而陷入尷尬。
我不禁想到,如果他以為我的前途已經被毀,那麼他頭腦中為我準備好選舉勝利後的回報又是什麼。
〃是不是你和菲爾丁之間有什麼事會損害到我們?〃他問,〃你是不是害怕一旦你寫了這封信,這事就會敗露?〃我矢口否認有這種事,又看了看普勞斯。
我第一次想到,菲爾丁的坦白可能是為了保護普勞斯,可能是普勞斯寫信去《晨報》。
當菲爾丁看見他譴責我時,她可能以為他驚慌失措;她的坦白可能是為阻止一場會給他帶來嚴重傷害的爭議。
這完全可能,而他也確實會讓別人為他做這種事,但我無法斷定她會不會這樣去做。
對我而言,與其被她誤會還不如被他誤會,我無法忍受她願意為他犧牲那麼多。
〃她那麼對待你,你為什麼還僱她為你的報紙撰稿?〃理查德爵士問道。
我想告訴他,菲爾丁曾救了我的命,但沒說出口。
在我看來,似乎越多人知道菲爾丁的英雄事蹟,我就越受恩於她,不僅覺得受恩於她,還有些連自己也說不清道不明的緣由。
她救過我的命,這事讓我在道義上低她一等。
可能這就是我們維護的秘密,連我們自己都不會提起的秘密。
她,在我看來,裝作如此高貴,其實卻又是如此卑微;而我又如此吝嗇我的感激之情。
或者可能我們倆都不相信,我會冒生命危險去救她的命。
我告訴理查德爵士,我組織工段工人加入工會時被菲爾丁拒絕了,所以覺得自己或多或少間接要為她的失業負責。
〃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理查德爵士說,〃她不該去鐵路上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