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聽說過工會,對於工會是什麼,或者如果加入工會將對他們的生活有怎樣的改變,更是一點概念都沒有。
我只在科納布魯克和一些稍大一點的鎮上才能找到個把聽我講話的人。
時下已經是早春。
在一些捕海豹業不發達的地方,漁場已經開放。
海灣群島是我為理查德爵士競選的老陣地,在那兒我簽署了成百上千的人加入我的合作社。
不幸的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中大部分人在六個月後仍然沒有支付一分會員費。
另外我們的合作社只收集到海灣群島上6%的捕獲物。
等我知道此事時,為時已晚。
我原本以為6%的捕獲物好歹略有收穫,但讓我與漁民一樣目瞪口呆的是,所有的收入在扣除日常開支後竟然分文不剩。
要向漁民解釋如果他們把魚賣掉或者別那麼著急捕魚絕非易事,可要想解釋之後毫髮無損地離開海灣群島更是難上加難。
我最終安然無恙,到了科納布魯克的磨坊區。
在那裡的一家公寓找了一個鋪位躺下,整整睡了36個小時,不是似睡非睡,而是拋開一切煩惱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早飯沒吃立即趕去火車站。
對於這次的失敗和愚蠢,我羞愧難當。
火車開始了朝東橫穿島嶼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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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所成就(7)
我幾乎沒再往窗外看一眼。
快黃昏的時候我們在託普塞爾遇到臨時停車。
鐵路兩旁高高的雪堆映襯出車廂裡的黑暗。
我們的車停停開開,開開停停。
在一個由雪堆出來的怪異的隧道里,火車停了好幾個小時。
等到再次開動的時候,車子像蝸牛一樣一寸一寸往前爬。
排障器在積壓在鐵軌上的雪上嗚嗚呻吟。
我身上一點吃的都沒有,買了回家的車票後身無分文。
原本24小時的車程足足開了將近三倍的時間。
星期五下午我們抵達了聖約翰斯。
我從車站拎著旅行箱一路上坡走回高爾街的家,結果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我猜測因為我沒告訴克拉拉和孩子們我回家的事,他們可能到格雷斯港她父母家過週末去了。
她沒鎖門。
我不在家時她也常常這樣。
餐桌放著我的郵件,其中一封邀請我去參加政府大廈的新聞招待會。
我把它扔在一邊,在那裡一直坐到天色漸黑。
在這個政壇荒涼的國家裡,我想成為一個政治家卻沒成功。
在這個只有少數人懂工會概念,卻因貧窮交不起會費的國家裡,我想成為一個工會組織者也沒能實現。
在這個需要外國調查團來告訴記者該寫什麼不該寫什麼的國家裡,我甘心做了這樣的一個記者。
沒人知道所有這一切何時才是一個盡頭。
我從地板上撿起請帖。
現在實際情況是,如果你的名字沒被列入政府大廈在邀名單裡,那麼你在聖約翰斯社交界只能是個無名小卒,這一點在現行的代議制政府統治下尤其如此。
現在,政府大廈只被視為英國政府的遠方附屬機構。
委員們希望會見新聞界人士,組織宴會邀請建刊悠久的出版商和編輯參加。
宴會結束後有一場針對剩餘人員的招待會。
這張印花邀請函還以委員會名義提醒必須〃穿著得體〃。
它寫道:〃我們意識到,期待個別收到邀請函的人士能穿著適宜出席這種場合的服裝到會是不切實際的,但我們希望,您想盡一切辦法儘量穿著得體。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他們希望我滿足於獲邀請這份榮耀,能通情達理地謝絕邀請。
我也考慮回絕,告訴自己出席這樣盛大的場合,即使對我這個雖然裝作不是但心裡還是社會主義者的折中分子來說,仍然難逃虛偽之嫌。
另一方面,我不出席也正中他們下懷。
但最終我還是決定,就穿成現在這樣去參加宴會。
我還能怎樣?除了這套粗花呢修閒褲和諾福克夾克衫,我沒有更上檔次的衣服。
正要去政府大樓時,從幾個星期以來一直凍住海峽的冰面上吹來一股東北風,天上下起了令人瑟瑟發抖的雨。
我相信這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