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了大田的使用時間,能多種一季蔬菜,或是讓越冬作物能跟夏季主糧錯開生長期的時間衝突。
諸葛瑾哪怕完全沒種過田,但他一個後世人,育苗移種、錯時省田的思路還是能輕易想到。
後世哪怕一個小學生,而且是從小在城裡長大、一天農村都沒去過的小學生,也知道水稻是要插秧的。
而淮南和江東的氣候差別不算大,本來就只隔了一條長江。哪怕稍微冷一點,把芥菜子提前在土堆裡催化發芽十天半月,就足夠達到等效於江東的種植條件了。
……
劉備聽完諸葛瑾的隨口閒談,嘖嘖嘆息不已。
子瑜真是隨便一句話,都能啟發深遠,獲益良多。
不過劉備也知道,就算會種越冬芥菜,還是不夠徹底解決廣陵郡今年的糧食問題。
光吃青菜怎麼頂飽?
哪怕明年二月底開始,讓將士們在吃的飯裡多放芥菜,甚至把芥菜的比例提高到一半以上,不顧士兵餓得眼冒綠光,那也撐不住啊。
沒到二月份之前,估計米麥粟已經吃光了。
種田這種生產方式,來糧食還是太慢,主糧生長期動輒大半年,蔬菜至少也是近百日,遠水不解近渴!
劉備希望有一個立竿見影,最好十天半個月之內就能見效的新食物來源,這樣從九月份開始,他就能減少主糧的消耗了。
但劉備實在是不好意思再提這麼逆天的要求,支吾了半天,只是嘆息:“先生能想到這麼多奇策善法,對百姓已是大德。只恨稼穡得利,終究見效緩慢,這也無可奈何。
要來得快,還是得靠貿易騰挪,或者漁獵,可惜先生或許對那些也不太熟悉。也罷,能做到這樣已經是意外之喜了,我再跟士卒們妥善安撫,大家同甘共苦準備渡過這個饑饉之冬和來年春荒吧。”
諸葛瑾:“指望漁獵樵採以求速成,這也是人之常情。在下過去這十日裡,其實對這些手法也有所考慮,有了點心得。只是沒來廣陵前,不能因地制宜、實地嘗試,還需要一些時間驗證。
將軍且請寬心,先把眼前其他緊迫的小事處理完了,半月之內,我自會拿出一個法子,定能有所補益,現在還沒有把握,暫時不敢誇口多言。”
劉備再次一喜,只覺今天腦子裡驚喜的情緒已經不夠用了。
自己不過十天沒見到子瑜,他居然就憋了不止一個大招?這是什麼頭腦?
劉備不禁悠然神往地回憶,當初他跟子瑜初見,不過相處了兩天,然後就護送對方家小走了。
那兩天裡,子瑜就每天給他一條計,速度頻率堪稱井噴。
後來相隔兩地十天,如今再見,對方竟能一次性給他三個驚喜:第一喜便是教張飛偽裝成敵軍詐城偷廣陵。第二喜便是能想到種植越冬芥菜渡過糧荒。而第三喜,便是現在剛剛說到的,打算在漁獵樵採上再玩點兒小改良。
這樣算起來,諸葛瑾全力加班的情況下,那是一天一計。
哪怕休息日半放羊狀態,都能做到腦子裡三天冒出一計——至少目前為止這個數字還是有效的。
腦子的速度恐怖如斯!
劉備心馳神往,連忙從善如流,徹底毫無質疑地虛心求教:
“不知先生剛才所言、我軍當下最緊迫的小事,又有哪些?備立刻去辦,辦妥後再回來聆聽先生剩餘的高論!
依我看,似乎如今我軍只有雲長那邊最緊急,但難度不大,我多花幾日,助他徹底把紀靈迫退回盱眙,跟我軍脫離接觸,斷了袁術立刻再組織進攻的心思,應該也就行了。剩下精力都該放在整頓內政上。”
諸葛瑾點點頭:“雲長那邊確實也算一件,但還有一樁緊急而難度不高的小事,便是隔壁的海陵縣至今還在袁術軍之手。
請將軍分兵圈地,將其迫降,將縣城有序接管,如此我軍地界才算是徹底穩固一塊,邊界紮實,沒有隱患。做完這一切後,我所說的那個新的籌糧辦法,應該也就有眉目了。”
海陵縣就是後世的泰州市,外加後世南通的一小部分(南通的主體部分,如今還在海底,如東、如皋兩個縣,現在還是一個孤懸的海島,要再過幾百年才被長江的沙子沖積得跟陸地相連)。
那裡位於廣陵縣(揚州市)東邊不遠,也就一百里距離。劉勳原本在當地也駐紮了一兩千兵馬,還有些烏合鄉勇。
昨日廣陵失守,海陵那邊並沒有跟著撤退,現在那裡的袁軍想從陸路撤回家,已經不可能了,退路被劉備截斷了,除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