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了話題;有些事情很殘酷;還是不要讓湘顏知道的好。
無緣無故的要給柳之道升官;湘顏就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想起剛才徐曜避開的話題;心裡頓時明白了幾分。人啊;果然還是離不開孃家的支援;只怕這次新選進宮的秀女身後都有強大的家世支撐的她與她們比起來;要差很多;所以徐曜想要提拔她父親給她做後盾吧。
湘顏輕輕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為我好;只不過前些日子你不還說國庫空虛;商人重利。我爹在揚州做鹽場大使;官位雖然不高;可是對於八大鹽場的底細確實知道很多。我知道你早有整頓鹽務的決心;只怕是不好對我開口吧?”
徐曜一愣;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她竟然連自己心裡想的什麼都知道了;這也太聰慧的過頭的;若是男子;只怕是不得了了。
徐曜也不打算隱瞞湘顏;全國的稅收鹽稅就佔了接近一半;這是一個很大的比重;他父皇的時候鹽場事務就已經有些荒蕪了;被那些不法官員和重利商人鑽律法子的空子牟取暴利;可是國庫卻空空如也;所以他早就有整頓鹽務的決心;要不然的話怎麼會有偷下揚州;在揚州碰到了湘顏的事情呢?
“我確實想整頓鹽務;只不過這件事情可不容易辦成;官商勾結;盤根錯節;豈能是一兩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徐曜輕嘆一聲;眉宇間就掛上濃濃的疲憊。
鹽務自古以來也是一個很難以攻破的關口;最要的還是官商勾結。揚州八大鹽商確實厲害;由小到大層層遞進;形成了一個比較嚴密的組織;鹽幫。
“我寫封信給家父;看看能不能幫得上忙。”湘顏低聲說道;手指下意識的敲著桌面。
“你父親官職低微;只怕是幫不上什麼大忙。”徐曜就事論事;到沒有貶低的意思。
“官職雖然小;你卻不知道這越是底層的人物其實知道的東西越多;跟鹽商聯絡的也頻繁;鹽商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要以為鹽商就是一塊鐵板。”湘顏笑了;她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只不過需要柳之道的配合和徐曜的支援。
徐曜聽到湘顏的話;眼前也是一亮;以前有些沒想通的東西這會倒是有些融會貫通了;“你想以小搏大?”
“除此之外;只怕再也沒有好的辦法了。”湘顏看著徐曜又說道:“這次不是選秀嗎?從三品鹽運使有個女兒名叫杜芷環;年歲相當;正在這個範圍之內吧?”
徐曜看著湘顏嘴角露出的狐狸般的微笑;突然覺得有點毛骨悚然;杜正明那老狐狸徐曜對他是恨之入骨;首鼠兩端;偏又抓不到把柄;最是令人鬱悶。
突然間眼睛一亮;想起上一年端午節那天在望江樓自己隔著牆聽到的那些話;這時候想起那些女子中就有杜正明的女兒;為人驕傲的人很;說話尖酸刻薄;確實不是個好東西。
“你還是個愛記仇的?”徐曜大笑數聲;看著湘顏問道。
湘顏並不知道徐曜當年在望江樓就跟她一牆之隔的事情;聽到他這麼說;下巴微抬;道:“古人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別人對我三分好我會還之十分;別人對我一分壞;我也會記在心裡;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天公地道;沒什麼不可以的。”
“那你想要做什麼?想要報仇?”
“恩。”湘顏點點頭;突然間抬起頭來看著徐曜;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報仇?”
徐曜淡淡一笑就把當年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邊;並沒有隱藏他要去偷賬冊的事情;或許是已經將湘顏放進了心裡最重要的位置;徐曜並沒有隱瞞她;他是很信任她的。
湘顏聽後大吃一驚;哪裡會想到當年他跟自己居然就是一牆之隔;更沒有想到堂堂的皇帝居然會做聽牆角的事情;原來緣分在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世界上的事情還真是奇妙;湘顏看著徐曜:“為什麼現在才說?”
徐曜挺直脊背;不自在的咳嗽一聲;道:“聽牆角是很好看的事情麼?我為什麼要說出來?若不是你提起杜正明跟她的女兒;我也才不會說呢。”
湘顏再也忍不住的撲進徐曜的懷裡的笑了起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令人難以置信;兜兜繞繞;他們之間原來有那麼多的緣分跟意外。
“我也並不是為了私怨;你知道的;杜正明身為從三品鹽運使;他知道的那肯定是無比多的內幕;把她的女兒召進宮;一來可以讓他降低警惕”;二來也方便我們下手;是不是?”
“順便把當年的小恩怨清理一下;是不是?”徐曜頭頂著湘顏的臉頰;笑道。
“那你就是答應了?”
“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