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仵作娘子給伊人屍檢。
全身上下都是傷。除了一雙手和臉蛋外。滿身都是鞭痕燙傷針孔……仵作娘子說,伊人生前被人侵犯了。
她是縣主,就算太后薨逝了,身份地位在那裡。何況一直在國公府。誰敢侵犯?
這滿身的傷。又是怎麼來的?
蕭瀝真要查一件事,是極容易的,可事實真讓人瞠目結舌。
他們的好父親啊。竟然將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去給魏都把玩……那是個太監!
蕭瀝知道蕭祺一向不喜歡他們兄妹,他們也從不奢求他的父愛。
當初蕭澈溺斃那件事,蕭瀝心知肚明是小鄭氏做的,可若是沒有蕭祺的默許,小鄭氏哪裡會這麼狠?
蕭祺要的是什麼,他一直都知道。
縱然他十分不齒蕭祺的所作所為……
但既然父親喜歡,他給!
父親要怎麼對他,他認!
只這一次,他就盡一盡那所謂的孝道!
可虎毒尚不食子,伊人是個女孩子,也是父親的親骨肉啊!
要不是他突然回了京,伊人恐怕就被這麼稀裡糊塗地葬了!
他怒火中燒,當時拔劍便刺入蕭祺的胸口……小鄭氏也沒有例外。
這個女人心腸歹毒,攛掇著使了各色毒計,當年母親的死,秦嬤嬤與他講過,他也隱隱約約記得……小鄭氏,他早就不想忍了。
律法禮教,弒父是重罪,他既然做得出來,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就是為難了祖父……
大約祖父覺得對不起伊人,又或是覺得自己長子著實畜生,僅僅是將他除族,永遠不要再回國公府。
外頭人說,他弒父殺母,暴戾恣睢,是惡魔!
他笑笑,不爭不辯。
成定帝將他貶到了遼東做一個小守將,基本是流放了。
活著的意義嗎?突然找不到了……他只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
昭德元年,顧妍也死了。
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是隆冬,而她去世在盛夏裡。
他終究沒有再見她一面……恐怕她都不記得他這個人了。
蕭瀝在雪天裡站了一整夜。
再後來,金軍的動作越來越頻繁,他打仗跟不要命似的,勝了次數多了,慢慢就升遷了。
金軍差點打入燕京城,昭德帝讓他進京勤王,這是他時隔四年第一次回來,和老師袁將軍一起將金軍打退了。
可是,昭德帝卻因為聽信讒言以通敵罪處死了老師。
蕭瀝以下犯上。
夏侯毅到底不是從前的阿毅了,他現在是昭德帝,是大夏的皇,皇帝的尊嚴,是不容許他冒犯的。
昭德四年,祖父也病逝了。蕭瀝頭一次覺得,這世界冷得可怕。
他去國公府祭拜,在祠堂前跪了兩個時辰,才慢慢起身。
那個迎面走過來的人,是他的弟妹,蕭泓的妻子……據說,也是顧妍的堂姐,至於她叫什麼名字……蕭瀝叫不出來。
她過來問他要不要留宿,需不需要用膳……
日光有些刺眼,蕭瀝有些看不清她的臉,只注意到她的唇一張一合。
記憶裡那個女孩,也會這樣滔滔不絕地跟阿毅說話,而他就是旁聽的那個。
其實聽她的聲音,也是種享受。
蕭瀝微微恍惚,說話的婦人轉了個身,腳下突然不穩要栽倒,他伸手扶她,而她順勢倒在了他懷裡。
她是顧妍的堂姐嗎?她們有相似的地方嗎?
蕭瀝想從那張臉上辨別出一些來,很可惜,並沒有。
他聽到傳過來的尖叫聲,有丫鬟看到他抱著自己的弟妹,姿勢曖。昧。
蕭瀝鬆開手,不過來不及了,很快他發現,京都關於他的名聲又多了一個——****弟妹。
那就這樣吧,隨便了。
昭德五年,大夏朝腹背受敵,他還在為祖父守制,夏侯毅要他帶兵去抵禦金軍,還許諾他兵部尚書之位。
這種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蕭瀝很不喜歡。
兵部尚書?他也不稀罕!
不過蕭家保家衛國這麼多年,生死存亡關頭,容不得他說不。
穿著白衣麻網,套上鎧甲,他是抱著必死的心去的。
實力人數相差懸殊,大夏敗北。
當那個領頭的斛律成瑾斬下他頭顱的時候,他是十分平靜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