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口氣?”席凡問得很刻意。
“……很捨不得的口氣。”她不想心碎而死,所以要是他敢耍什麼拐騙她感情的賤招,她絕對不饒他。
他莞爾一笑,“其實你很好對付,只要我態度輕柔一些,你就只能豎白旗。”
“所以你別想耍我!”梅杜莎立即態度嚴謹地警告道。
男性的氣息忽然襲來,席凡傾近她,以修長的手指托起她氣呼呼的小臉,薄唇幾乎是貼著她唇瓣低語。
“像你這樣聰明、狡猾的魔女,誰耍得了你?”他帶笑的口吻半是認真半是戲謔。
她連眨眼都不敢,焦距陷落在他幽邃的眸中。“少灌我迷湯,你以為對我好一點就能彌補你的過錯嗎?”
“什麼過錯?”
“你偷看我的日記!”梅杜莎激動得仰起上身,卻冷不防地迎面撞上他過於貼近的俊顏,她痛得倒回床鋪上,直揉著撞疼的額頭。
反觀席凡,姿態未變,似乎不痛不癢,持續深深望著她,眸裡閃動著隱隱笑意。
“笑?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做虧心事的人是他,他居然還能大刺刺的直視著她,毫無半點心虛的模樣,簡直是欺人太甚!
“就因為我看了日記,所以你哭、你逃?”
“不然我要微笑稱讚你幹得好嗎?”她冷笑著嘲諷道。
“為什麼?”席凡眉心微蹙,冷峻的神色鬆動了些。
“什麼為什麼?”猜謎啊,每次問話都這麼沒頭沒尾,誰聽得懂?
“為什麼害怕讓我知道?”
第4章(2)
梅杜莎氣惱的低喊,“知道什麼?你能不能一次把話問清楚?”
“為什麼害怕讓我知道你喜歡我?”
揉額的動作倏然靜止,她瞪住他,忽然一陣深埋己久的委屈衝破心防,害她差點哽咽出聲。
及時斂起失控的情緒,她故作不在乎地輕聲道:“我不想看見你嘲笑的表情,還有,我都己經告訴你,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別一直掛在嘴邊。”
“是誰說過,事情永遠不會過去?”微挑高俊眉,他“好心”地提醒她。
她頓時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席凡笑望著她窘然地猛揪髮尾的模樣,道:“如果你早點讓我知道……”
“知道又怎樣?”她揚眸一瞪,神色顯得有些狼狽。“難道你知道後,就會因此對我好一點?得了吧,你才不會!你照樣會用惡劣的態度對待我,依然會恨我,還會故意抱我,欺騙我無辜的少女心……”
喋喋不休的罵聲驟然靜止,四目登時相對。她盈盈的水眸掠過懊惱,他幽深的棕瞳則是帶著微詫,陡地湧起的沉默讓兩人被詭譎的氛圍籠罩。
“你還記得那一晚的事?”席凡輕聲問,喉頭和胸臆感到緊繃難受。
曾經,他以為自己對於曾有過的惡劣行徑永不會有懊悔的一日,但,一個人自信滿滿所抱持的觀感,最後往往都會被推翻,不是嗎?
梅杜莎倔傲地扭開臉,“差點被話話凍死,我怎麼可能忘?”她記憶猶新,況且,這幾天來她飽受“夢話”苦惱,還不都是拜此回憶式的夢境所賜。
席凡眉宇間看似冷峻,隱約帶著悔意,但他靜默未語,只是專注地凝視著她。如今事過境遷,道歉又有何意義,不過是在她心口的舊傷疤上多新增一道新痕,於事無補。
“莎莎。”他放柔的嗓音忽然輕喚,喚得未不及防備的梅杜莎心思紊亂,不知所措。
她立即強裝鎮定,“做、做什麼?”沒來由的喊得這麼甜,鐵定有鬼!
“敢不敢跟我賭?”他的臉龐揚起勾人的微笑,簡直是俊美得毫無天理可言,甚至讓她冷汗直冒,險些“惡羊撲虎”。
“賭、賭什麼?”她暗地裡猛喘息,試著撫平過於激昂的情緒。
“賭一個可能,就你和我。”悄然地伸掌,他像早有預謀般攫住她下意識抽走的皓腕,牢牢地抓著,不讓她這隻翩翩的黑羽蝶有機會逃出他細密的蛛網。
梅杜莎愣愣地直視著他,兩人彷彿透過靈魂之窗互相探索彼此的真心,而她無法退縮,相信高傲如他也不可能容許她說不,因此只能接下他的挑戰書。
“你和我有什麼可賭?”她輕蹙起眉,被牽制住的手腕不安分地扭動著,極不習慣讓人這樣握住,特別當那個人是他時。
“我想賭,當司各特這個姓不再羈絆你我時,我們能否拋開所有在一起。”
她一愣,“你在說什麼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