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想,我雖然身有絕技,卻身無分文,有不能像江湖藝人,一樣打把勢賣藝,多有失身份,躊躇間見遠方來了一個胖大的和尚,只見他:
上身穿一件金黃色的閃光的綢緞僧衣,下身穿金黃色的褲褂,腳蹬胖襪雲鞋,露著個大肚子,嘿,這大和尚這個胖,這一身肉,一走道上下直顫,自己摸不到自己肚臍眼,上稱稱稱。沒有五百斤也差不多,由於天特別熱,手裡拿著把特大號的芭蕉扇,再往臉上看,九頭獅子硃砂眉,長長的丹鳳眼,大鼻子頭,大下巴,嘴唇還向上突出一些,一對大扇風耳朵,新刮的腦瓜皮油光閃亮,但似乎近視眼,那年頭又沒有眼鏡,所以大和尚樂呵呵往前走,似乎眼睛有些發直,手持大扇擺來擺去。乾星心生一計,三步五步湊到近前要將他戲上一戲。乾星
先從左邊與他擦肩而過,在他身上一刮,便覺得他左面衣服裡有些銀兩,接著又從右面超過了那個大和尚,想把他的銀兩偷出來,哪曾想手剛放進去,腕子便被一隻肉乎乎的,胖乎乎的大手一把握住,“我這沒錢”,說話跟敲銅鑼似的,小乾星知道他有些武藝,便使了一些真勁,將手一抖。就這一手,差點把大和尚抖散環了,小乾星轉身向西撒腿就跑,哪知大和尚把大肚子一甩,“揉”幾丈遠,速度也不慢,但哪裡是小乾星的腳程,二人一前一後,一快一慢。乾星故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不一會,二人跑過了幾里路,把大和尚累的滿頭大汗,大口大口喘粗氣,帶襤袍松,鞋也散花了,身上的汗水滴滴嗒嗒的往下直流。小乾星見他實在無力繼續跑下去,便在前面樹林的一棵樹下站住身形,氣不長出,面不改色,是談笑風生,好半天大和尚才提摟著破扇子跑過來,舌頭都要掉出來了,又過了好半天,這大和尚才把這口氣平穩下來,小乾星仍看著他,面帶微笑,再看那大和尚,勃然大怒:“阿彌陀佛,小白臉,爾往哪裡走!拿——命來!”說罷二人插招過式,走行門,邁過步,戰在一處,大和尚真是氣壞了,伸手就使出了鐵砂掌,拍上就骨斷筋折,這把大扇子,舞動起來就乎乎掛風,小乾星則施展縮。矮,綿,軟,巧的功夫,幾個回合就把大和尚的銀兩全部偷來,然後乾星又冒壞水,使了個拳里加掌,一巴掌拍在大和尚的大肚子上,耳輪中就聽見“啪!——”,這一巴掌拍的,大和尚肚子上頓時起了個大紅手印子,乾星有連著使了三十二路掃堂腿,這回,把大和尚摔的,一連四十幾個跟頭,最後躺在地上把眼一閉說什麼也不起來了,就在那等死了。
乾星上前,將自己衣服整理一下,躬身施禮,一躬到地“這位長老,晚輩這相有理了”,這長老連眼也不睜,不理他,小乾星又說了一便,甚是誠懇,大和尚這才把眼睛慢慢睜開,可就在這麼個時候,大和尚一抖手就是一顆墨玉飛黃石,直奔乾星面門而來,這一招可夠很的了,要麼說那就是乾星,換個旁人打上了,再看乾星,先使了個縮頸藏頭,腳尖點地,使了個雲裡翻身,身子平地翻個筋斗,用腳把那飛黃石又給踢了回去,這是打和尚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個沒留神,石子正打到肚皮上,“啪”,又一個大紅印子,這回大和尚可真服了,趴到地上要給乾星當徒弟,乾星哪受得了這個,馬上以禮相還,一老一小就這樣結實了,二人便在林中攀談。原來大和尚出家在河南金鳳嶺準提寺,現在雲遊至此,他便是“一笑震天類彌勒了塵和尚”,在武林當中也是赫赫有名出家前本名叫孫沛,乾星沒記住他的綽號,只記住他叫什麼沛,於是開始叫他沛長老,並相了塵和尚通報了自己的姓名,叫他稱呼自己“小星”。
二人談著談著,乾星忽然覺得肚中飢餓,於是說:“沛長老,我們吃點什麼吧,我餓了”,“沛長老”本來就身寬體胖,剛才叫小乾星又是一頓折騰,早就餓了,於是二人攜手而行,回到城中,找了一家飯館,叫“再來客棧”二人在樓上靠窗子的地方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了,小夥計過來擦抹桌案,“二位爺,來點什麼?”“有面條嗎牛肉嗎?一樣來兩碗!”“好——了——,菜—來—嘍!”時間不大,夥計給端上來,二人邊吃邊談,越嘮越投緣,吃完飯,乾星交了飯錢,剩下的還給孫長老。
在當時的年代,要講兩個人好就得磕頭,了塵和尚先提出,乾星本不願意,覺得年紀相差太大,但見孫長老誠心誠意,自己也盛情難卻於是同意了。二人找了一片開闊地,擺上紙碼香客,共祈天地,“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乾星又拜見了大哥,因二人都喜歡幽默,今後少不了嘴仗,為本書增色不少。
這真是:
小英雄初出海島闖江湖,
老和尚偶遇知己結弟兄。
拉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