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橋從來不是一個講究仁義道德的地方,在軍部獲得絕對統治權的這個年代,戰爭規模日益壯大,數百數千軍人的生命根本不算什麼。
內有層層嚴苛死板的制度,外加內部審問科的震懾,軍官們墨守陳規,遇事時考慮的連帶關係不是升職就是自保。
在這個戰場,所謂的熱血和道義,已經不存在了。
但是,艦長凌衛站在最前方發表的簡短的話,卻猶如利劍一樣剌到軍官們心底一個最脆弱而不可言之處。
的確,如果邊收到求救訊號的友軍都置之不理,僵化地等待軍部
命令,凌衛號固然可以自保,那善戰驍勇,曾經為保護聯邦立下汗馬功勞,目前卻發出緊急求救訊號的萊科米克艦隊又將如何呢?
很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誰也無法保證自己沒有身陷困戰的一天。
在那時候,都會向上天乞求盼望著願意挺身而出前來支援戰友吧?
艦長凌衛的當頭棒喝,固可以說是婦人之仁,或者匹夫之勇,同時卻也充滿了戰場上軍人一直最渴望的人性光輝。
“那長官你呢?你贊同艦長的看法嗎?”赫爾提臉上露出猶豫之色,回頭看著准將凌涵。
“我只知道,這艘軍艦目前還在凌衛艦長的全權管轄下。”凌涵沉聲說。
這已經明確表明凌衛的命令不會在凌衛號上遭遇任何軍部的壓制了。
與此同時,通訊官已經按照凌衛的意思,將所遇情況報告給雙方,“長官,軍部指揮中心要我們留守原地繼續觀察,他們在考慮是否派遣攻擊艦過來。”
“不必浪費時間了,直接跳入不明力場。”
“是!”
這一次,艦橋上的官兵們迅速執行了任務。
凌衛號改變前進方向,朝著中斷點量為絕對零值的漆黑宇宙深處前進,半分鐘後,通訊官屏氣凝神地報告,“長官,艦上的訊號波被擾亂了,我們失去了和軍部的聯絡。”
“明白了,保持目前的速度繼續前進。”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明白離看不見的扭曲力場越來越靠近,這就像鏡子的背面,在進入前看起來也許一切都很平靜,但無人能預測鏡子後面藏著什麼。
半分鐘後,凌衛號的艦身激烈抖動,熒幕上的測量數值急劇紊亂起來。
“長官,我們正在越過力場間層!”
“穩定艦身!注意!”
下一秒,凌衛號進入 另一個環境惡劣的空間。
情況比穿越間層時更糟,凌厲呼嘯的氣流,把艦身拋得如同海洋暴風中無力掙扎的小船,凌謙和莎莉兩位駕駛官在不斷震動的座位上極盡所能地操控艦艇,但情況似乎越來越不妙,引擎似乎正在失去力量似的。
令人感到意外的是,猜想中的困入敵陣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大家很快就發覺,其實萊科米克艦隊在他們附近,透過凌衛號的防護罩就可以直接看見在漆黑中轉動閃爍的艦外射燈。
“長官,萊科米克艦隊指揮官伍德准將要求通話!”通訊官忽然高聲報告。
同處於一個空間,和萊科米克之間的通訊恢復到良好的程度,不過,這也意味著凌衛和萊科米克艦隊一樣,被困在同一個難以發出求救訊號的地方了。
“怎麼是你?!”看見穿著艦長軍服的凌衛,伍德准將在通訊螢幕中粗獷的臉頓時扭曲了,“真是沒經驗的菜鳥,竟然闖進這種易進難出的瓶形力場!你衝進來之前沒有動動腦子嗎?凌家的兒子也蠢得同意你進來嗎?”顯然,他不但看見凌衛,也看見凌衛身旁,准將軍徽非常顯眼的凌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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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形力場?”
“問題出在你們身上吧?我們是聽到你們的求救訊號才進來的,如果是遇到這種危險的力場,為什麼不在求救時說明?”聽見瓶形力場這個名詞後,凌涵也臉色一變,但立即就一矢中的地反問。
“不可能,通訊官對外求救的時候一直在強調這一點!我們也不希望友軍進來這地方陪葬啊!”
“訊號時斷時續,如果我們知道真實狀況的話,當然不會進來。”
“好了!”凌涵打斷兩人。
要命,艦艇處身在空間風暴中,抖得像一片亂風中的葉子,他們竟然還有閒情吵嘴。
“伍德准將,請儘快說一下情況。”凌涵臉色凝重地說。
因為雙方艦艇都在亂流中搖晃,伍德准將的臉不時在鏡頭中晃動。
“這是帝國的惡毒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