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道歉呢?”
“因為哥哥傷害了你。”
“我不覺得啊。哥哥對我很好,我一個沒有畢業的輟學生,可以當後備通訊官已經很滿足了,而且第一次睡獨立箱式太空艙,感覺很新鮮,公共餐廳的伙食也很美味。”
“我指的不是這個。指派你當後備通訊官的事,我至今仍然覺得自己沒錯。我指的是……”
“我沒興趣聽。”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說出口的反省,卻被凌謙毫不在意地堵回去了。
剎那,凌衛充滿了受傷感。
“我是真心實意的。”
“沒有說哥哥不是真心實意。”一輪急促的敲鍵後,凌謙的十指終於離開了鍵盤,身子側轉過來,“不過,我對真心實意這種玩意兒一點興趣也沒有。這段待在負一層的日子裡,我已經想清楚了,要和凌涵這樣的高階長官去爭,想在艦長大人心裡佔據一席之地,是不可能的。”
說出這種自暴自棄的話,根本不像凌謙。
對凌衛而言,這就像以往緊緊攀附的繩索,忽然在另一頭無緣無故地斷掉一樣,充滿無法形容的不安。
“為什麼會這麼想?”
“不對嗎?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唯一的用處,也就是在艦長大人被凌涵冷落的時候,幫艦長大人溫暖一下身體而已。”
“沒這回事。”
“別說廢話了!”凌謙喝住凌衛的解釋。
他的怒氣似乎也面臨崩潰,優美的臉頰一瞬間扭曲出猙獰的線條,儘管立即收斂成似乎並不在意的笑容,但是,看著凌衛的眼神,卻令凌衛感到自己正被他用雙手狠狠地撕碎一樣。
“把衣服脫了吧。”結束了惡狠狠的盯視,凌謙用非常無情的語氣下達命令。
凌衛猶豫了一下。
凌謙的耐性出奇糟糕,一言不發地站起來朝艙門走去。
凌謙的背影,在瞬間,和凌涵離去的背影重疊。
“不要走!”凌衛沙啞地叫出聲。
也許是過去被兩兄弟糾纏得太過分了,所有空閒時間都被弟弟們佔住,相比之下,被冷待的這些日子,空出來的每一分鐘都無聊而漫長。
這是習慣嗎?
身體如此也就算了。
但是,凌衛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心裡的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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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經驗中,只有被兩人苦苦纏著不放的時候。
要面對兩人的背影,實在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應付的難題。
如果連凌謙也毫不留戀地離開的話……
凌衛無法想象這樣的後果。
寧願付出代價,也不想面對這樣的後果。
“我……聽你的。”不希望凌謙頭也不回地走掉,這是凌衛唯一可以給出的回答。
“那就別磨蹭了,把衣服脫光,一件也不許留。”
窘迫地脫掉帶有艦長徽章的軍服外套,以及裡面的襯衣,手慢慢伸向打磨得澄亮的皮帶扣。
衣料落在工作艙如同玻璃鏡面板光滑的高反射度的地面上。
對他的身體一向有著猛獸一樣的渴求的凌謙,此刻卻沉默得令人心裡發涼。
令人猜不透的眼神,緩緩在一絲不掛的修長身軀上游走。
“這幾天有被凌涵抱過嗎?”
凌衛難堪地搖頭。
“不出所料。”凌謙冷冷地哼了一聲,“凌涵肯抱你的話,你也不會跑過來找我這個候補的笨蛋了。去,把工作艙的門開啟。”
聽見最後一句話,凌衛驀然僵硬。
開啟艙門的話,只要有人從負一層的走廊上經過,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就會被看見了!
凌衛露出哀求的眼神。
“凌謙,走廊上會……”
“哥哥害羞嗎?”凌謙邪惡地問,忽然走過去,在凌衛阻攔之前,猛然開啟艙門。
“不要!”
從連線工作艙的金屬走廊逸進來的低溫空氣,讓凌衛一陣顫抖。
他慌亂地彎腰去抓地上的衣褲,但凌謙的動作比他更快,把他所有的衣褲一股腦丟出門外。
可以遮體的布料,散落在走廊的鋼質地板上。
“反悔的話,自己去把衣服撿回來好了。”
凌衛沒有勇氣跨出房門。
研究過凌衛號監視構造圖的他,非常清楚走廊的每一段都裝著記錄性監視儀。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