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浙江知府,到時候只要一封信就能大把大把的糧食弄到手。要不是惦記著夜威犯了錯,才不會把這樣的好事兒,立大功的事情跟別人平分。你三哥一直把羅大仁當兄弟,這個時候當然是十分開心,簽了文書,就拿了銀子讓人去買糧。銀子是朝廷的,買糧的人是羅大仁那邊一個,你三哥出了一個,兩人搭夥就去了江浙。很快的就有訊息傳來,果然浙江知府跟羅大仁熟識,張口就答應了給弄糧食,你三哥當時還得意的跟我炫耀,可是我卻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籌辦糧草,素來是個苦差事,戰事連綿,最吃苦的就是百姓。連續徵糧,哪有那麼多的糧食給你徵?一開口就是三萬擔糧食,這樣的數目,聽著就覺得心中不安。於是我就勸你三哥小心點,多長個心眼。可是你三哥正在興頭上,加上事情十分順利,一心只惦記著立了功好把他的錯處給抹平了,愣是聽不進別人的話。”
聽著夜震的話,便是他不說,她也能猜到接下來的事情是怎麼發展的。有了這三萬擔的甜頭,接下來羅大仁一定是挖了個更大的坑,夜威當然是毫不猶豫的就往下跳,可是等到文書籤了,銀子拿出去了,可是糧食卻沒了。
果然不出夜晚所料,只聽夜震說道:“……有了前三萬擔的甜頭,緊接著他們又買了十萬擔糧食,文書也簽了,銀子也撥出去了。一開始進行的挺順利,那邊收到銀子後,就張羅著給弄糧食。一開始你三哥的人還能看見些糧食,可是後來,一直等一直等也沒糧食的影子。終於忍不住的去問的時候,浙江知府那邊的人就一直說好話,還故意擺了酒席給你三哥的賠罪。誰知道這酒一灌下去,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你三哥的人就被羅大仁的人追問糧食在哪裡?你三哥的人自然就說浙江這邊還沒有給呢,可是羅大仁的人不幹了,今早上我去找浙江的人,人家說是你都把文書給結了,怎麼會沒糧食?沒糧食這十萬擔糧食的提糧憑證還能飛了不成?
你三哥的人當然不承認,他什麼時候把文書給結了,這不是誣賴人嗎?於是親自找到了浙江這邊,結果人家真的拿出了他親筆畫押的具結文書。後來他才想明白,定是那天晚上他們把他灌醉了,趁著他酒醉的時候動了手腳。可是他自己明白沒用啊,沒有真憑實據。浙江那邊跟羅大仁的人咬的死緊,一口就咬定糧食給了,能有什麼辦法。”
這件事情還真有些難度,這擺明是羅大仁跟江浙那邊商量好的圈套,如果不好好的謀劃,說不定還真的陰溝裡翻了船。
“羅大仁不可能有這樣的膽子,那肯定是受人指使,能指使他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賀之文。可是夜家跟賀之文從來沒有過節,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下黑手,這一點你查過沒有?”夜晚覺得夜震不是那種被動挨打的人,這些日子他也一定在查。
果然,聽到夜震說道:“這麼大的事情砸在頭上,一日不能洗清自己,夜家就隨時可能會被牽連。我便動用自己的人手去查,也只是查到了羅大仁是聽從賀之文的吩咐,賀之文跟我們家是沒有過節的,一時間實在是想不到他這樣做的理由。”
“事情不能看表面,那二哥你可查了賀之文最近跟誰來往的比較親密?”
夜震抬頭看了一眼夜晚,沒想到夜晚的心思這般的敏捷,居然都能想到這裡去。點點頭說道:“查過了,但是賀之文是個老狐狸,根本就是足不出戶,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到,查到這裡算是僵住了。”
難怪黎氏臉面都不要求到她跟前來,這件事情的確棘手。
“別人既然這個時候紋風不動,自然是有心跟咱們耗著,他們耗得起可是我們耗不起。”夜晚冷哼一聲,真是打得好算盤。
“明知道是這樣,可是卻絲毫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夜震懊惱的很。
“我想二哥一定不會就這樣認輸的,不知道二哥有沒有什麼好辦法需要我幫忙的?”夜晚看這夜震問道。
“我倒是真有個辦法,只是憑夜家現在的辦不到,如果娘娘幫忙的話,或許會有一二分的勝算。”夜震壓低聲音說道,神色間帶著些狠厲,整個人就像是剛從冰雪堆中爬起來,散發著寒冷凜冽的氣息。
“且說來聽聽。”夜晚輕聲說道。
夜震低聲細語一番,夜晚輕輕頷首,“引蛇出洞是個不錯的辦法,問題是那個誘餌的分量足不足。二哥以為只是母親親到我跟前來,賀之文就能慌了手腳?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賀之文跟內閣學士杜衡的關係很不錯,而杜衡依靠的卻是左相司徒徵。”
夜晚突然提及了杜衡,這才乍然想起來,杜鵑的父親正是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