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捶了謝青楓一記,紫凌煙惱火的道:“喂,你是有完沒完?我爹逃了就算,現在我的問題可嚴重了啦,你倒是替我想個法子呀,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默然半晌之後,謝青楓始道:“小媚,你那六個阿哥,都是從什麼方向來追查這件事?”
紫凌煙道:“他們的路子可多了,先是就你的外貌、形態、武功路數來查究你的身份,另外著人去迫詰當晚原該值班的人為什麼沒有值班,從而由你混充進去?
其中你們是否早有勾結情事?另一方面,他們甚至去盤詢我爹的公門關係、家庭淵源、人面交往等等細微末節;青楓,形勢不大佳妙,每一想起這檔子麻煩,我就不免心驚肉跳……“
謝青楓緩緩的,極用心的道:“那天晚上我曾經改裝易容,且未亮兵器,動手過招亦儘量不使我慣常的把式,他們想找我出來,不很容易,就算認出是我,這夥子人王也不曉我們之間的關係,牽扯不上你;至於當晚值班的人原本便只有兩個,我是冒充受捕頭吳雄的差遣,扣準時辰,藉口查班混進去的,那兩個傢伙怕我攪局,又不敢明說,當時場面還僵得很呢!所以這一層上,他們根本查不出名堂來……”
紫凌煙道:“但其他地方,是不是也同樣這麼天衣無縫呢?”
謝青楓握住紫凌煙的一雙柔荑,平靜的道:“你的手好冷,小媚。”
紫凌煙著急的道:“不要膩了,青楓,人家等著聽你說話。”
謝青楓的雙掌合攏,輕輕的道:“你爹的公門關係、人面交往,都不見得有什麼端倪可尋,但如果他們查究你爹的家庭淵源而且查得非常徹底細密的話,就有可能追溯出令堂和你的這一段過往來;小媚,我們只能寄望事情已過去十六年,十六年是段相當漫長的時間,人事變遷,滄海桑田,或許一切已湮遠得無可查證了……”
紫凌煙不由臉色泛白,微微抖索著道:“這樣的寄望,青楓,你不覺得不切實際,而且太過危險嗎?”
謝青楓頷首道:“不錯,所以我十分擔心。”
紫凌煙狠狠的道:“把話給我說明白!”
謝青楓凝重的道:“小媚,如果他們夠仔細、夠徹底,比如同我一樣,他們就會挖出根底來,因為事情的發生,總有源頭、總有根由,打比說,行動計劃是怎麼洩漏出去的?從哪裡洩漏的可能性最大?誰會這麼急切賣力的搭救常遇安,而且接應得如此巧妙準確?再以地緣條件、隸籍所在細加推敲,小媚,隱藏暗處的那人就呼之欲出了!”
大冷的天,紫凌煙竟已額上沁汗,她呻吟般道:“青楓,你的意思是……他們終究能揪我出來?”
謝青楓道:“可能性頗大,小媚,那些人並不傻,不比我們聰明,至少也不比我們傻!”
紫凌煙喃喃的道:“或許你先時說得對……十六年了,十六年是段漫長的歲月,世事變遷,物換星移,他們……他們不一定能循線追溯得到我的過去……”
謝青楓低呼一聲;
“小媚,我瞭解你這時的心境,但凡事切莫都從好處想,也該向最壞的地方打算。”
猛一摔頭,紫凌煙又在著惱:“至少他們現在還沒有查到什麼,這幾天,我非常注意他們的言談舉止,甚至一個眼色,一個形容上的變化都不放過,而我自己也照樣參與此事的工作,一切仍舊如常,我看不出他們有任何對我懷疑的跡象。青楓,會不會是我的心裡有鬼,因而過度敏感了?”
謝青楓深沉的道:“當一個殺手群要對付某一個人,如果這個人又是他們自己夥伴的話,他們應該做得聲色不露,裡外無痕才算正道,行家對行家,且是有關生死之事,經常在表面上是難顯端倪的;小媚,就說你吧,他們如何能在皮相間觀察得出你內心的意謀?”
紫凌煙煩躁的道:“好像你說得又很有理,青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謝青楓道:“別這麼焦躁,事情總會有法子的,至少,有一種形勢對我們有利——
我們已經察覺到危機存在,而且很慎重仔細的在研究對策,小媚,你來找我,還算來得早,這證明一項事實,他們可能懷疑到你,但卻尚未肯定,否則,今天你就絕對出不來了!“
紫凌煙有些六神無主的道:“這一輩子也不曾這麼煩亂過,好青楓,到底要怎麼做才叫周全允當?
你就行行好,替我下個決斷吧,再繼續下去,我不露馬腳也非露不可了!“
像是早就有了“決斷”,謝青楓目光陰寒,聲音竟是如此冷酷:“小媚,‘北斗七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