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只是將公主看做一個不同於以往的新鮮玩伴罷了,公主若陷進去,只是徒增悲傷。”不及鳳九反應,又垂目道:“大約公主覺得我愛慕老師,所以故意說這些話挑撥。”頓了頓,道:“不滿公主,我曾同老師有過婚約,但那時年少無知,錯過大好良緣,三百年來老師對我不離不棄,讓我曉得誰才是值得託付的良人,公主的出現更使我看清了自己的真心,前些時老師對公主的種種不同的確令我心酸。此次向老師討要頻婆果,其實也是想試一試我在老師心中的分量。原本還但是年少錯過一次便再無法重續前緣,但老師沒說什麼就將它給我了。”她沉默了一會兒,“我想同老師長長久久,還請九歌公主你,不要橫到我與老師中間。”
姬蘅離開許久,鳳九仍楞在原地。郊野之地風越來越大,吹散日頭,看著天有些發沉。方才姬蘅走的時候,她說了什麼來著?似乎說了句場面話,祝你同帝君他老人家長長久久。姬蘅同她訴那腔肺腑之言時,她面上一直裝得很淡定,連姬蘅後來回了她什麼她都沒有留意。姬蘅似乎微斂了目光,場面上讚了句早知九歌公主是個明白事理的人。
她的確一直都很明白事理。為了拿到頻婆果花了這麼大力氣吃了這麼多苦頭,卻抵不過姬蘅在東華面前平平淡淡幾句話,她的心中不是沒有委屈。但又能夠如何,將心比心她也能夠理解,姬蘅既是東華的心上意中之人,加之這幾日二人間有一些未可解的矛盾,東華拿頻婆果去討姬蘅的開心,以此水到渠成地將二人的矛盾解了解,並不算過分。東華還是顧全了她,去天后娘娘處捎帶來一籃子蟠桃給她,也算是很照顧她這個小輩。她的委屈其實沒有什麼道理。
小燕曾說東華一向照顧她是想結交她這個朋友,是小燕高看了她,姬蘅說得很對,帝君只是一時寂寞了缺一個新鮮的玩伴。姬蘅說的話雖然直白,缺誠懇在理,她處於自尊心想反駁兩句都無從反駁。這一切似乎也驗證了帝君一直拿她來刺激姬蘅的推測,方才姬蘅的一個道真也還算撐心好用。姬蘅說像同帝君長長久久,這不正是他心中所願嗎、要是他二人言歸於好,他應該也用不上她了吧?他自然撤離疾風院回去同姬蘅雙宿雙棲,自然無須她一日三餐的伺候,自然也不會押著她在雪樁上練功,這樣,其實挺好。
她不曉得自己將這一切想明白為什麼更加難過,冷風吹來眯了眼睛,她抬起袖子揉了一揉,睜眼時卻感到百里冰原在眼中更加朦朧。
她在路邊寂寞地坐了一會兒,待心緒慢慢陳定下來,又落到了頻婆果上,舉得還是應回疾風院一趟,為了這個果子她一路努力到如今,姬蘅雖不願將果子分給她,但求一求東華興許有用。東華要哄姬蘅,其實還有許多其他寶貝,但她酒葉青緹非頻婆果補課。就算這些時日東華僅將自己當做一個取樂的新鮮玩伴,她自認自己這個玩伴做得還算稱職。如果他原因將果子分她一些,她可以繼續當他的玩伴,而且他讓她做什麼,她就可以做什麼。
雖然有一瞬間她覺得這樣想的自己太沒有自尊,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哭著求動畫施捨,他就能將頻婆果送給她,她會毫不猶豫拽著他的衣袖哭給他看,但東華大約不會在乎她的眼淚吧,除了他在意的為數不多之人,其他人如何對他而言又有什麼干係,就像他將頻婆果隨意給了姬蘅,相比給的時候並未在乎過自己的誠意和努力。在這些方面,她太瞭解東華了。
良久,她擦了擦眼睛,起身向疾風院走去,路上被一塊石頭絆了一下。
疾風院院門大敞,鳳九在院門口對著一澗清清溪流略整衣袍,水流中瞧見自己雙眼眼角微有泛紅,又在溪邊刨了兩個雪團閉眼冰敷了片刻,再對著溪流臨照半日,確保沒有一絲不妥帖方轉身投入院中。院中靜極,水塘中依稀浮有幾片殘荷,往常這個時候東華要麼在後院養神要麼在荷塘邊垂釣。她深吸一口氣正打算邁步向後院,卻瞧見一襲墨藍色的衣袍自月亮門中翩翩而出。小燕隨手撩開月亮門上垂落的一束綠藤,看向她有些驚訝,但未及說話她已先問道:“帝君在裡頭嗎?”
“帝君不在裡頭,”小燕皺眉甕聲甕氣道:“你回來慢了三四步,冰塊臉剛抱著一隻受傷的靈狐回九重天找藥真君了。”皺眉道,“據說自青梅塢回來的半途,冰塊臉撿到這隻靈狐,已經傷得奄奄一息。冰塊臉輸了點仙力先將它一條命保著,又餵了顆仙丹便抱著它去九重天了。依老子看,冰塊臉並不像是個這麼有善心的,可能覺得同他當年走失的那隻狐長得像,所以突然激發了一點兒慈悲吧。”恨恨道,“這麼微末的一點兒慈悲倒是將姬蘅誆得十分感動,若不是她修為不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