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靈墓強者眼中的時候,整個世界在那一刻停滯了轉動,彷彿徹底凝固了下來,只怕是連繡花針墜落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葉寒眼眸微抬,神色微微動容,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陸香怡、唐嘉敏、柳思詩、柳如煙那風華絕代的容顏,視線一一掃過,風逸、仙狩王夫奕、葉卿宇、胖子濤、孫傾、藍宇、柯義;青陽真、林幾道、包租公青師道、包租婆林師妖、兩大公主青雪瑤、林馨琦;御獸門始祖萬獸靈王、師傅御獸王者戰辰,御獸天師星塵以及歷代門主的殘魂都是一一掠過,最終轉回到四個紅顏知己的臉頰上,徹底定格。
有道是“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一葉葉,一聲聲,空階滴到明”,此等重聚的時刻,在葉寒的腦海中已經反覆呈現了無數次,但是當真正來臨的時候,千萬言語卻是堵在心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神!”
“參見門主!”
在那瞬間,數萬道人影齊刷刷匍匐在地,那一雙雙馳騁的灼熱目光,狂熱、希翼、期盼、等待、欣慰、歡愉交織在一起的痛楚,雖是無言,卻是絲絲心痛。“我…回來了!”
半晌,葉寒深吸一口氣,揚聲大喝。
“神!”
“參見門主!”
激盪迴旋之聲,似乎不需要用再多的言語去填補,也不需要用任何華麗的辭藻去修飾,最平淡的,就是最感動的。
“不肖徒兒見過師傅,見過諸位前輩!”
身形閃爍,只見在眾目睽睽之中,葉寒半膝跪地,在那群墓之前仰望上空,凝視著那二百四十九道虛影,聲音中無限自責和慚愧。
“傻孩子,何來慚愧之有?”御獸王者戰辰,凝視著愛徒,哈哈大笑:“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啊!”
葉寒道:“徒兒雖是傳承御獸意志,整合傲骨門風,但這兩年多來,卻是令得御獸門止步不前不說,反倒是為了避禍,將弟子安排到劍冢靈墓,打擾師傅及諸位先輩清靜,自是罪不可贖。”
“此言差矣!”戰辰道:“孩子,師傅才是御獸門的罪人啊!若非當年本王棋差一招,在隕落之時無法將完整御獸術衍化意志傳回御獸靈脈,我御獸門何以衰敗如此?但卻在你的努力下,門中弟子數萬,其根基萬分牢固,修為天賦也是極為不差,你又有何罪?”
“再則,你身份特殊,如今更是瀟族族長,地位遠遠在我等之上,完全可以不行如此禮數,但卻能夠秉承雖有傲骨,並無傲慢的品性更屬難得。此番遭遇凌彌界各方勢力強者連番擊殺,本就兇險萬分,更不該罰。葉寒搖頭道:“師傅,徒兒這般做法並非矯情。母親大人從小教育,做人莫要忘記根本,也就是起碼的良知和良心。無論我的地位攀升到何等地步,無論我擁有多麼不可一世的修為境界,師傅便是師傅,先輩就是先輩,此生也不敢忘。若是追本逐利,欺師滅祖,那不是你寶貝徒兒的風格。做人嘛,逍遙是必須的,張狂是骨子裡的,良心卻是自己堅守的本分,若是我連如此品性都是不復存在,豈不是於禽獸無異?”
“說得好!”萬獸靈王笑道:“我御獸門第二百五十代門主乃是瀟族族長,本身就是一種命中註定無法忤逆之事,所以註定比一般門派需要經歷更多的磨礪才能重振聲威,一時的失利並不代表永久的屈辱,遲早有一日亦會在你的率領下一飛沖天,所以更不需要自責。本王以御獸之王的名義宣佈你小子無罪,可以不必如此無法釋懷了吧?”
“嘿嘿,既然始祖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內疚了!”
葉寒灑脫站起身來,仿若沒事人一樣,何等逍遙自在,如果不是這廝從來不會在熟人面前搞弄虛作假那一套,還真的會讓人誤以為那一切根本就是作秀,令得歷代御獸門主都是面面相覷額,隨後爆發出一陣陣無可奈何的笑聲。
“逍遙帝當真是大自在大逍遙啊!”萬獸靈王意有所指道:“不要只顧著我等已死的老傢伙,還有大活人等著你安慰呢。唉,人界有句話說的好啊,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感情這個神秘的東西,江湖已老,不適合咱們老人家,還是年輕人活膩的多喲!”
葉寒聞言微微一怔,緩緩轉過身去,凝視著那一道道火辣辣的目光“小寒哥!”
短暫的沉寂當中,夫奕緩緩上前,佇足在葉寒之面,咧嘴“嘿嘿嘿”地憨笑著,似乎歲月更改,時代變遷,哪怕是天崩地裂都無法磨滅這個曾經還是個孩子的青年的脾性,他的世界永遠那般無暇。
“不許笑。”葉寒瞪眼。
果然,夫奕緊閉牙關,不笑了,神采奕奕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