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若是進了一顆沙,寧可挖出自己的眼珠,也要將沙子摘下。對你恨之入骨,又怎會甘心和你合作?”
公孫嬰侯目光閃爍,嘴角勾起一絲森然的冷笑,驀地鬆開手,將雨師妾朝他推了過去,喝道:“好,給你便給你!這等殘花敗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稀罕了!等到了外面,再與你算帳不遲!”
拓拔野微微一怔,沒料到他竟突然變得這般爽快。不及多想,一把抱住雨師妾纖腰,掌心一吐,真氣綿綿輸入,登時將她周身經脈解開;右手抽出天元逆刃,順勢輕輕一劃,將地火蠶絲盡數切斷。
雨師妾“嚶嚀”一聲,還不等呼吸,腰上一緊,已被他緊緊地抱入懷裡,抱得如此用力,連氣也喘不過來了。
四目相對,肌膚相貼,聞著他那熟悉而好聞的氣息,好似作了一場大夢一般,心中悲喜恍惚,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話來。
拓拔野心潮激盪,啞聲道:“好姐姐,是我對你不住。說過再不與你分開,卻還是……還是讓你受委屈啦……”
雨師妾用手捂住他的嘴,雙頰如醉,溫柔地凝視著他,搖了搖頭,嫣然而笑,淚珠漣漣湧出。四周烈焰紛搖,也不知是火光映紅了她的秀髮,還是她的紅髮令周遭一切燃燒。
拓拔野熱血如沸,淚水模糊了眼眶,再也按捺不住體內那洶洶如爆的“海誓山盟”,驀地低下頭,封住了她那花瓣般顫動的雙唇。
雨師妾身子一顫,如棉花般地癱軟了下去,任由他狂暴橇開她的唇齒,貪婪而溫柔地吮吸,那甜蜜而又痛楚的滋味如烈火似的捲過咽喉,燒入心底,帶給她天旋地轉的戰慄。
多麼想就這麼被他深深地、深深地吸入到身體中去呵!從此合二為一,永不分離。
這一瞬間,在這炎火如炙的煉獄裡,他們忘記了生死,忘記了身側的大敵,忘記了所有的一切,除了那火熱而真實的彼此。
流沙仙子笑吟吟地站在一旁,妙目中閃過一絲黯然的神色,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個黃昏,他所說的那句話來。
“生與死的差距,就在於你和她的距離”。
直到今日,她才明白那種蒼涼寂寞、遺然世外的苦痛。斯人已去,天下之大,再無一事一物值得留戀。而自己於這塵世,也不過是一個多餘的影子罷了。
幾丈開外,公孫嬰侯蒼白的俊臉更是陰沉如鬼魅,目光灼灼,嘴唇翕動,帶著一絲森然微笑,似乎也在沉吟著什麼。過不片刻,目中精光大作,忽然大喝道:“殺了他!”
雨師妾腦中嗡地一響,驀地抽出一根青幽幽的碧玉髮簪,朝拓拔野背上扎去!
流沙仙子失聲道:“小心!”銀針怒舞,閃電似的朝她素手射去,卻被公孫嬰侯凌空一掌劈得四散衝飛。
拓拔野背心一涼,心中大凜,突然明白公孫嬰侯為何會這般大方將雨師妾送還自己了!這廝想必早已在她體內種下了御心奇蠱,只等自己將她救出後,便御蠱操縱,讓她親手殺死自己。
相隔咫寸,避無可避。若換了旁人,他早已旋動定海珠,反彈真氣,將她瞬間震飛了;但在這種情形之下,無論如何自保,勢必將她心脈震得粉碎!
電光石火間閃過了萬千個念頭,卻苦無兩全之策。驚駭惶亂之意稍縱即逝,心想:“罷了!被息壤埋困在這萬丈地底,橫豎都是一死。能與雨師姐姐同葬於此,也算上天待我不薄。更何況還是死在她的手中?”
一念及此,心中登時變得安寧平靜下來,嘴角微笑,暗想:“好姐姐,這下誰也不能將你我分開啦。”
簪尖即將刺入他後心的那一剎那,雨師妾心中陡然一顫,神識清明,失聲道:“拓拔!”素手猛地一收,“吃”的一聲,玉簪頓時刺入自己的脈門。
手腕微微一痛,象被蜜蜂蟄了一口,殊無半點麻癢酥痺等中毒之感,她心中陡然大松,驚魂未定,卻聽拓拔野“啊”地失聲叫道:“雨師姐姐,你……你……”又驚又駭地盯著她的臉,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雨師妾芳心一沉,右手凝氣為鏡,斜斜照去。身子一晃,霎時間如被焦雷當頭劈中,天旋地轉,腦中嗡嗡亂響,呼吸、心跳齊齊頓止。
氣鏡中,她那豔紅如火的秀髮不知何時竟變得花白一片,原本光滑細膩的臉上皺紋遍佈,眼角更是長出了細密的魚尾紋,就連那修長光潔的脖子也多了幾道顯眼的橫紋……剎那之間,竟象是突然老了數十歲一般!
“紅顏彈指老!”流沙仙子心中大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普天之下,能讓人瞬間衰老的劇毒,只有這種傳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