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傻啦,枉將《大荒經》背得滾瓜爛熟,竟連這麼明顯的地圖也瞧不出來!”興奮已極,指光飛舞,循著那人圖左手經脈一路往上,道:“你瞧,這是姑射三山,這是盧其山,這是耿山,這是杜父山,這是餘峨山……”
他滔滔不絕,如數家珍,青帝、姑射仙子看了片刻,聳然動容,東荒山水方位他們再也熟悉不過,尤其靈感仰更曾命為測量地理,繪製過一份頗為精確的地圖,此刻聽拓拔野逐一應驗,果覺那人體左臂上的經絡竟與木族山川吻合無間!
拓拔野越說心底越是明白,暢快無已,大笑道:“人體如宇宙,經脈皆山川,虧我將回光訣與潮汐流參悟了這麼久,竟連這麼淺顯的道理也沒看出來!大荒本身就是盤古身軀所化,這山川湖泊自然便與他經脈體表一一對應了!”
姑射仙子對這些武學至理並無太大興趣,雖然醒悟,卻也只是頗感訝然,反倒瞧見他這般歡喜,笑聲爽朗,心中一陣喜悅,暗想:“如果你能永遠像此刻這般歡喜,那就好啦。只可惜……只可惜現下我們困在這裡,再也出不去了……”
青帝驚喜不定,隱隱之中似有大悟,凝視著為圖上那赤銅勾畫的肝位,沉吟道:“以此處的方位來看,這‘肝’倒像是我們現在所處的‘震雷峽’……”
拓拔野擊掌笑道:“陛下說得不錯!肝在東,震卦。東方曰‘東極之山’,在八極之中又叫‘開明之門’,我們現在便位於‘開明之門’的門口!”
指光筆畫,對著那人圖“胃”的所在,又道:“胃在東南,巽卦。就是東南的波母之山,也就是八極中的‘陽門’!”
青帝二人齊齊點頭。皮母地丘處於陽門倒是人所共知,若非如此,公孫母子也不會因禍得福,修成霸烈猛的地火陽極刀了。
拓拔野又指著人圖中的“腎”,道:“當日我們在皮母地丘內,就是經由陰陽冥火壺到了這裡,八極中的‘北極之山’,又曰‘寒門’,也就是北海的天櫃山!”
青帝脫口道:“八極五行,轉換五行。難道這八極之間可以隨意轉換?那我們豈不是……豈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說到最後一句時,驚喜難抑,竟連聲音也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姑射仙子心中一震,拓拔野雙眸在藤木面具後灼灼閃光,笑道:“不錯!那廣成子千挑萬選,找了這麼個狹窄山壑來暗算我們,豈料卻偏偏是個天在的福地!”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吉人自有天相!’”青帝縱聲大笑,但想到空桑仙子已逝,登時又是一陣悲怒憤恨,森然道:“等我出了此處,定要將這狗賊碎屍萬段,安葬在這‘福地’之中!”
姑射仙子悲喜交集,又蹙眉沉吟到:“不過……當日太子是依靠‘乾坤冥火壺’,才從‘陽門’瞬間轉移到了‘寒門’,眼下並無神壺相助,我們就算明知身在‘開明之門’,又當如何離開此地呢?”
兩人一怔,狂喜之意登時消減了大半。
拓拔野沉吟片刻,道:“乾坤冥火壺尚能在八極之間轉換,‘回光三寶’更無不可,只要能參透這‘八極圖’的奧秘,必定可以找到脫身之法。”當下從乾坤代中取出十二時盤,平放在掌心,絢光四射,投映在鐘壁上。
過了片刻,姑射仙子“啊”地失聲低呼,臉頰滾燙,只見那男女二人像突然如水波似的閃耀晃動起來,虛空浮映,漸漸重疊在一延,竟像是在盤腿交媾一般。
拓拔野心中一凜:“這鐘名‘兩儀’,難道是要陰陽交合才能發揮神力?若真如此,那可大大糟糕!”
所幸二像只是盤腿重疊,再無其他任何動作。
又過了片刻,那投影於虛空中的男像徐徐舉起雙手,環繞著鍾內四壁斜斜轉動,體內八極紅光隨之投放在銅壁上,對映出八處山川景象。而那女子幻象則雙掌朝下,環繞著他緩緩逆向轉動。
男女二像越轉越快,隱隱可見四道氣流飛旋繚繞,那男的突然握起一柄似刀似劍的弧形神兵,朝鐘壁上一指,絢光閃耀,人影雙雙消失。
拓拔野心中突突大跳,遲疑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只要有男女二人,以陰陽二氣感應銅鐘神力,再以天元逆刃指向八極的某處所在,或許便可以到達彼處了……”
青帝皺眉截口道:“時不我待,百言不如一行,試上一試便知。”拓拔野與姑射仙子對望一眼,臉上都是一陣熱辣辣的燒燙。
此時銅鐘內的空氣已極為渾濁,饒是三人修為絕頂,亦呼吸窒堵,難受已極,均知再不設法離開,必定凶多吉少了。
鍾內狹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