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怒舞,電光如弧,六個西海水妖剛一衝近,立時被劈炸為數段,血肉橫飛。
晏卿離身子微微一顫,妙目中閃過悽楚、溫柔之色,猶疑了片刻,低聲道:“紫蘇她……她好麼?你沒將我的事情告訴她吧?”見他“哼”了一聲,也不回答,已知其意,嘆了口氣,道:“多謝你了。”臉色微微一變,似悲似喜。
四周氣浪炸舞,慘叫連連,不斷有人被劈掃震飛,她卻恍然不覺,眼波迷濛,怔怔地凝望著虛空,獨自想著心事,過了一會兒,又幽幽道:“我聽說喬少城主待她很好,她過得遠比從前要快活,是不是?”
拓拔野正欲回答,又聽廣成子在後方笑道:“拓拔小子,你抱著自家兄弟的丈母孃,卿卿我我,傳到大荒,也不怕天下人恥笑麼?”狂風呼卷,那五彩絢光又怒旋疾撞而來,相距十餘丈,兩旁的石柱卻已轟然斷裂。
翻天印從上方壓下時,力逾萬鈞;但這般側飛斜撞時,氣旋滾滾,對於擅使定海珠的拓拔野而言,只要計算得當,反能化弊為利,成為助他逃之夭夭的推力。
尤其在這大殿之中,寬闊無傍,更可恣意騰挪施展,眼角瞥見霓光捲來,立即飛身螺旋,體內五行真氣急湧腳底,順著神印旋轉之勢,相生相激。轟隆連聲,身後氣浪炸爆,霎時間如離弦怒箭,破空嘯舞,直衝出百丈之遠,口中長笑道:“廣成老兒,多謝你送我一程!”
大殿傾搖,不住地崩塌陷落。廣成子驚怒駭異,旋又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拓拔小子,要我殺你,還真有些不捨!”挾印疾衝,那些西海水妖亦怒吼怪叫,尾追在後。
拓拔野挾抱著晏卿離,東折西轉,殺透重圍,一路上也不知劈飛了多少水妖,終於衝出了腸宮大門。
門一開啟,水浪撲面,大潮狂湧,他陡然朝後翻退,又立時如箭魚似的疾射而出,施展魚息訣,飄然朝對面山崖游去。那裂洞黑漆漆的長約三丈,寬僅能容一人進入,周遭海藻起伏,陰森森如巨魚之口。
將近洞口,晏卿離忽然嘆了口起,傳音道:“你別進去,裡面…有埋伏。在你來此之前。西陵公主已經讓太子黃帝救走拉。”
拓拔野一凜,又驚又喜,但旋即又閃過一死疑慮,自己駕著那海神鳥朝西一路沉潛,並未折轉迂迴,姬遠玄又怎麼會搶在他之前抵達?即便早到一步,又焉能從廣成子的重圍中救走纖纖?
晏卿離似是猜出他的心思,微微一笑,傳音道:“西海有兩處海神宮,此處是南腸宮,西陵公主被囚在北心宮中,由弇茲親自鎮守。放心吧,她已經被黃帝救走了。”
說到最後一句時,妙目中突然閃國奇怪的神色,搖頭傳音道:“龍神辟邪,你聰明絕頂,明明可洞察秋毫,可惜偏偏心慈耳軟,太過輕信旁人,其實此次……”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裂洞水浪滾滾噴湧,一道熾烈的火光氣刀朝著拓拔野怒劈而出!
“地火陽極刀!”拓拔野心中徒然一沉,這氣刀火焰紫紅熾豔,在這冰冷的海底深處,竟依舊灼灼撲面,普天之下,除了公孫嬰侯別無分號!
當下揮刀橫擋,“嘭!”光浪鼓爆,藉著那氣浪狂濤,翻身急衝,朝上方躥起十餘丈高,魚群轟然驚散。
幾在同時,上方綠光晃動,人影閃爍,上千人拽著一張縱橫近三百丈的巨大漁網,朝他兜頭撲下!
那巨網似以玄冰鐵絲織絞而成,粗如手指,交接處均有倒鉤,碧光閃爍,也不知塗了什麼劇毒此處恰是峽谷最窄處,被大網撲罩,避無可避,而後再以最快的速度,從側面衝出網沿。
拓拔野眼角掃出,腸宮大門絢光滾滾,廣成子即將破門追出,而右下方紅光怒湧,公孫嬰侯又已急追而來,思緒飛轉,與其和這兩大絕頂高手拼死纏鬥,倒不如奮起全力,衝個魚死網破!
當下左手疾點,將晏卿離經脈解開,朝左下方飄然推區,自己則氣湧丹田,朝上螺旋疾衝,右臂轟然一振,絢光鼓舞,五行真氣相生激化,從天元逆刃破鋒而出,霎時間化為一道長十餘丈的滾滾氣刀,霓芒吞吐。
晏卿離臉色微變,傳音道“陛下小心!這是‘蝕骨碧膠網’,切切不可與他相觸……”
話音未落,水中“嘭嘭”悶響,拓拔野遍體霞光大作,真氣迅疾彼此相生,又兩兩相剋,刀芒登時洶洶怒漲,色彩疾速變幻,朝著巨網急劈而去。“轟!水浪滾滾,炸開一團絢麗璀璨的光波霞暈,極光氣刀如霓霞雲柱,轟然直貫海上。
氣泡滾滾,拓拔野螺旋疾舞,幻光流離,剎那間破網穿過,朝那蔚藍晃耀的海面怒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