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脖子,那花瓣般溼潤香軟的嘴唇輕輕地印在了自己嘴上。
拓拔野腦中嗡然一震,如遭電擊,霎時間,玉屏山頂的月夜初逢、密山冰洞的如火纏綿、章莪天湖那恍如夢幻的蜜吻、扶桑樹頂那哀婉悲傷的眼神……如洪水狂潮,洶湧衝堤了他那苦苦壘築的堤壩。
他心中裂痛如絞,強行深埋的情火陡然噴薄,直衝頭頂,忍不住便想伸手抱去,恣情親吻,但忽然又是一震,眼前閃過雨師妾含淚微笑的臉容,“啊”地一聲大叫,猛地睜開眼來。
流沙仙子、淳于昱齊齊回頭看了他一眼,嬌靨如火,妙目水汪汪地媚態橫流,想要說話,卻又臉上飛紅,掉過頭去,顯然也備受這地火情毒之苦。
拓拔野心中僕僕狂跳,想起方才的幻覺,又是羞慚又是愧疚,正暗暗自責,忽聽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轟”地一聲,前方雲霞如爆,火光狂舞,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如狂飆似的朝他們衝來!
第一卷 鯤鵬 第十二章 皮母地丘(3)
當是時,笑聲迴盪,霓光雲彩突然鼓舞收縮,衝入地壑之中,炸散為七彩豔光。藍天萬里,白雲飛揚,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
拓拔野心意已決,朝著群雄當空抱拳行禮,朗聲道:“各位好朋友,多謝大家牽掛關懷,但此事不過私人恩怨,無須牽扯各族。大家放心,明天日出之前,我必定會帶著龍妃安然回返。他日重辦婚筵之時,再與各位好朋友一醉方休!”不等眾人回話,駕鳥電衝而去。
流沙仙子、淳于昱齊聲叫道:“拓拔小子,等等我!”雙雙騎鳥飛追,緊隨其後。
群雄大譁,群情激憤,議論紛紛,都要跟隨拓拔野,一齊衝入皮母地丘,攪他個天翻地覆。
姬遠玄朗聲道:“各位朋友,少安毋躁!”等到喧譁聲漸漸止歇,才又沉聲道:“公孫嬰侯雖是我土族貴胄之後,又助我大軍消滅了數萬水妖。但其狼子野心,卑劣無恥,從地底出來數日,便作了眾多惡事,我姬遠玄又豈能因私廢公,與虎謀皮?不趁著今日誅滅此獠,又何以向瘟疫慘死的各族百姓交代?”
眾人齊聲喝彩,幾個性急的遊俠叫道:“既是如此,還等什麼?不如大家一起跟著拓拔太子衝進去,殺他個痛快!”附應聲登時轟然一片。
姬遠玄搖頭道:“皮母地丘猶如烈火地獄,毒蟲兇獸數不勝數,公孫嬰侯新近又收了數萬屍兵……我們這般貿貿然地衝進去,和撲火飛蛾又有什麼差別?”
楚芙麗葉眉尖一蹙,心下著惱,淡淡道:“黃帝陛下既知兇險,又怎能坐視拓拔太子而不顧?”
姬遠玄微微一笑,道:“楚國主放心,且不說拓拔太子早已是百毒不侵之身,現在跟隨他身邊的兩位仙子,都是蠱蟲毒獸的祖宗,他們三人加在一起,一天半日之內,公孫嬰侯也決計奈何不得。”
頓了頓,從袖中取出一顆龍眼大的珠子,絢光閃耀,環顧群雄,道:“這顆珠子叫‘鬼影珠’,西海‘鬼影魚’肝中所生,兩兩一雙。兩人分執一顆,無論到哪裡,都可以彼此照影成象,看得一清二楚。寡人知道拓拔太子的性子,定然不願連累旁人,所以昨夜趁他不備之時,特意在他身上藏了一顆……”
話音未落,“鬼影珠”上彩光炸吐,驀地當空化成一輪影象。只見三人騎乘飛鳥,正往皮母地丘中衝落,當先一人俊秀挺拔,赫然正是拓拔野。
眾人鬨然,大感有趣,姬遠玄目中光芒閃動,微笑道:“只要拓拔太子身上的珠子不曾掉落,我們就能清清楚楚地瞧見皮母地丘中的所有景象,知己知彼,靜侯良機。此外,寡人已經調集了所有飛獸軍往這裡趕來,一旦拓拔太子稍有兇險,我們立即盡數出動,殺公孫嬰侯一個措手不及!”
拓拔野三人盤旋飛舞,俯瞰下方那壯麗奇詭的景象,心中大凜。
地壑遼闊迤儷,東西綿延二十餘里,望不到邊際,南北寬達千餘丈,兩側懸崖峭壁,深不可測,彷彿一張森森巨口,擇人而噬。
下方寒氣、熱浪交相噴湧,雲蒸霞蔚,變幻出萬千形狀。深壑當中彷彿矗立著一座峻偉險峰,神龍見首不見尾,狂風吹來時,雲彩飛散,奇峰怪石若隱若現,象是無數仙人、怪獸藏在雲霧之間。
忽聽一陣尖聲怪鳴,一群五彩繽紛的巨鳥從下方雲霞中沖天飛起,呼嘯著朝拓拔野三人撞來,相隔數十丈,聽見流沙仙子的號角與火仇仙子的巴烏,頓時驚啼衝散,遠遠地盤旋避開。
流沙仙子俯瞰下方,嘴角露出一絲悲喜譏嘲的微笑,低聲道:“想不到相隔十八年,還是回到了這裡。”驀地高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