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來,他首介“鯊群法”,將青龍艦隊化整為零,不再如從前以鉅艦連成一片,橫行海上,而是改用速度更快地中型戰艦,縱橫變錯,兩兩保持數里之距,數十艘戰艦綿延鋪展,遊弋東海,一旦遇見敵艦,立即發出訊號,與附近的戰艦包攏夾擊,形成群鯊奪食之勢,一舉將敵方殲滅。
倘若敵方艦隊龐大,則倚借已方船艦輕便快速的優勢,迅速逃離,將其艦隊拉成長線。
臨近戰艦,一齊猛擊敵方衝在最前、或拉在最後的船艦。等到對方其他戰艦追上後,又繼續逃散。如此迴圈反覆。分而擊之,直到將敵方艦隊徹底拖垮,再如鯊群般四面圍攻。
依靠此法,青龍艦隊退可自保。攻必全力,威效倍增。水妖艦隊無計可施,要麼戰無鬥志,望風而逃,要麼聯陣徐行,慢速如龜。局勢自然大轉被動。數萬裡東海,幾乎全成了龍族之天下。
縛南仙龍顏大悅,對他印象大為改觀,連連擢升,甚至封其為“鎮海龍王”,權傾朝野,歸鹿山等名將盡數由他指揮調遣,風頭一時無兩。
卻不知這“鯊群戰術”乃是從拓拔野那裡現學來的,自從當年在東海被鯊群圍攻,險死還生,拓拔野便結合幼年與其他小孩打架的經驗,創悟出了這套鬥伏海獸的方法。
六候爺同他廝混了幾年,耳濡目染,自不免潛移默化,將此法套用於海戰中,不想竟連奏奇功。飲水思源,每次得勝班師之際,總要惦念起那許久未見地拓拔磁石來。
三年音信全無,不知此時此刻,他空間是生是死?
六侯爺心下一陣必然。喃南道:“小子,你再不現身,真珠地眼淚可就要掉光啦。”驀一爺頭,將美酒飲盡。
正想喚人斟酒,主桅上號角長吹,主舵遠遠地叫道:“下艙,準備沉潛!”甲板上嘭嘭連聲,龍族將士潮水似的湧入底艙。
水晶宮快到了。
想到再過片刻,便可重新見著那溫柔羞怯的小美人魚,六侯爺精神一振,起身伸了個懶腰,隨著人流,大步朝艙門走去。
眼角掃處,瞥見遠處漆黑的海面上懸浮著數百點淡淡地綠光,明滅不定,心中陡然一凜。
那是海螢蟲的光芒!
海螢蟲是一種食腐昆蟲,常常寄生浮屍體內,每次海戰過後,殘肢漂浮,總會引來成千上萬的海螢蟲,夜裡望去,碧熒熒一片,極是詭異壯觀。
但前方是水晶宮海域,為了避免洩露龍宮方位,龍族極少在方圓百里內出沒,更毋論與人釁鬥激戰了,如何會有屍體漂浮在此?
六侯爺心中怦怦劇跳,隱隱覺得有些不妙,當下不動聲色,踏著海浪,悄無聲息地朝彼處御風衝掠。
海螢蟲轟然沖天,嗡嗡盤旋,波濤劇烈跌宕,果然懸浮著三具屍體,個個尖耳凸睛,肩胛長有魚鰭,赫然正是龍族地巡海夜叉!
六侯爺心中陡然一沉,冷汗浹背,這些夜叉身上均有明顯的刀劍傷口,採上又綁了斷裂的繩索,顯得被人殺死後,沉屍海中,卻被魚群叫斷了縛石地繩索,才又重新浮上海面。
轉頭四顧,天海蒼茫,殊無異狀,大風撲面,民未聞見血腥之報。
巡海夜叉共有三千人,倘若是水妖艦隊追尋到龍宮所有,被眾夜叉發現,勢必發出警訊,交相激戰。又焉能象此刻這般平靜?
但右未曾來過水妖,有過大戰,這三個夜叉又是死在誰的手中?其他巡海夜叉又怎麼會視若不見?
六候爺越想越是遲疑不定,沉思片刻,隱隱猜到大概,當下返身掠回旗艦,將各船將領盡皆傳來。
眾將聞言,臉色俱變。歸鹿山沉聲道:“夜叉巡海,稍有風吹草動便需立即回報,每隔一個時辰便要清點一次人數。那三具屍體既已被海魚、螢蟲啃咬大半,應當已死了一個時辰以上,按理說,眾夜叉絕不可能不知,只怕是龍宮中當真發生了什麼變故。聖歌妖妖手打眾將議論紛,都說即刻轉向,從海底暗門返回水晶宮。
六候爺搖頭道:“倘若龍宮真被水妖佔據,不管從哪個門回去,都勢必要掉入陷阱。”
頓了頓,又道:“宮中有六萬將士,陛下又神功蓋世,若無內奸策應,水妖決計不可能攻佔這裡。我們貿然回去,分不清敵友,只怕連刀還不及拔出,就作了冤魂野鬼。”
諸將心下大震,皆以為然。
六侯爺此時反倒大轉鎮定,道:“你們全部圓艙下潛,圍成盤龍陣。聽侯歸將指揮。只要敵人不在附近出現,就絕不要輕舉妄動。班將,你立即率領‘飛暾艦’,全速趕往湯谷,向苗帝搬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