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微微一笑,但想到戰火所至,生靈塗炭,何止這桂林八樹?心下又不由一陣悲涼悵惘。
狂風鼓舞,硫磺味兒越來越濃,赤水河西畔與流沙東岸的群山之間,大霧瀰漫,翻騰出白茫茫,青幽幽的重重瘴氣,混沌一片,隱隱可見一株掃帚似地銀色巨樹真壞立在赤水河邊,光芒璀璨,宛如燈塔。
烈煙石衝掠而下,在迷霧中若隱同,宛如幽靈。拓拔野一怔,不知她為何要將自己引到九嶷山下?
正自凜然,身後紅日破曉,霞光萬丈,霎時間群山盡染,如鍍銅金,掩映著滾滾紅河。茫茫黃沙,以及那火焰跳躍的萬里林海,壯麗無已。惟有前方大地霧悽迷,陰風慘淡,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乘黃長嘶,電掠而入。腥臭撲鼻,四周陡然昏暗,霧氣離散彌合,卻並未瞧見傳說中徹底不息的沖天火光,也聽不見任務動響,整個世界竟像是沉睡了一般。
拓拔野心中一動,旋即恍然,那通天徹地地蒼梧樹既已折斷,其枝椏形成的九座火山自然是隨之沉默淵底,原來的九嶷山,現在多半已經變成了無底深壑。
凝神掃控,果然瞧見前言黑漆漆地一片,方圓數十里,偶爾亮起淡淡的紅光,象是來自地獄深處的煉火。那濃郁的硫磺氣味便來自這裡。
當是時,烈煙石凌空轉身,懸浮在那深壑上方,迷霧中,雙眸灼灼地盯視著他,宛如換火閃耀下方,鼓起一道紅光,她周身歷歷清晰,蒼白的臉泛著嬌豔的桃紅,衣裳鼓舞,驀地尖聲怒嘯,整個人彷彿燃燒起來了,奼紫嫣紅的火焰滾滾怒爆,化作大金鵬鳥,朝著拓拔野狂飆撞來。
乘黃驚嘶,沖天飛起,拓拔野方甫旋轉定海珠,借勢隨形,身後突然颳起一陣難以形容的狂暴颶風,硬生生地將他朝前猛推!
奇變陡生,想要借力迴避已然不及,他間,惟有揮掃天元逆刃,一記“星飛天外”,朝那急劇膨脹的大鵬奮力刀怒劈,“轟!”光浪炸舞,腥甜狂湧,被那赤炎火浪迎面撞中,登時從乘黃背上掀飛而起。
不等調勻呼吸,身後黃光怒爆,又是一股雄渾強猛的氣浪呼嘯撞來,拓拔野下意識地旋身回臂,五氣相激,爆出一記絢麗無匹的極光氣刀。
“嘭嘭”連震,光焰沖天,照得那人臉容一亮。
“太子黃旁!”拓拔野心中大震,驚愕駭怒,雖知姬遠玄已將自己視作敵人,卻想不到竟會如此絕情卑鄙,在此時此地落井下石,暗算偷襲!
第五卷《九鼎》 第十章 世外春秋
不容他多想,地壑內紅光又起,烈煙石遍體霞光四射,就連那獵獵鼓卷的碧衣,也彷彿跳躍搖曳的青紫火焰,尖嘯聲中,雙袖飛舞,大金鵬鳥急劇暴漲,挾卷迸天裂地之力,朝他接連不斷的拍掃猛撞。
拓拔野接連格擋,被震得氣血亂湧,“嘭嘭!”那火焰狂飆與狂風激撞,方圓百里驟然起火,放眼望去,紅彤彤、紫豔豔……無邊無際,盡是漫漫火海。
火光映照在姬遠玄的臉上,陰晴不定,嘴角微笑,淡淡道:“龍神陛下,你我鬥劍尚未開始,便在這裡切磋,如何?”
鈞天劍橙光怒放,突然夾湧起五彩霓虹似的道道絢光,其勢如雷霆怒吼,猛不可擋。
“五氣合一!”拓拔野心中大震,他劍芒中赫然交融了金、木、水、火、土五種真氣!霎時間再無懷疑,喝道:“你就是帝鴻,是也不是?”
姬遠玄也不回答,只是微笑道:“難道普天之下,只許你有五德之身麼?”周身絢光流舞,滔滔不絕的衝入劍氣之中,如狂濤駭浪,縱橫席捲,將拓拔野硬生生的朝地壑迫去。
地壑內的火靈烈焰源源不絕的納入女魃體內,隨之化作倍贈倍長的大鵬,遮天蔽日,每一次撞擊都宛如天崩地裂,岩漿噴薄,將拓拔野退路盡皆封堵。他腹背受敵,險象環生,越戰越是凜然,生平頭一次感到近乎絕望的駭懼。
且不論姬遠玄是否帝鴻,單就烈煙石而言。她原本便是天生火靈,當年被南陽仙子魂魄所附,衝入爆發的赤炎火山,體內的三昧紫火、情火與那狂猛無匹的火山火靈交相融合,匯入奇經八脈,沉澱為深不可測的赤炎真元,她整個身軀,便也如沉睡的火山一般。一旦受激甦醒,威力驚天徹地。
到了三天子之都後,她陰差陽錯築就八極之基。無形之中,又將體內沉蘊的赤炎火靈逐一消化,待到她為救蚩尤,強咬大鵬靈珠,兇鳥元魄為其所吞。體內的赤炎真元與大鵬火靈交相迸爆,登時將她灼傷而“死”。
但她便像那浴火重生,一旦“活轉”過來,大金鵬鳥的元魄、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