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中,父母看到前來探病的親人熟人老同事,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向對方傾訴一番病痛苦楚包括女兒的苦苦支撐,傾訴是饒有興致的。引來傾聽者的嘖嘖同情。她從父母的傾訴中發現有一種很深的戀苦情結。她一下子聯想到吳為曾經講的中國文學的苦難情結,甚至想到文化苦旅,這樣的苦情依戀,還能激發起擺脫苦難的努力嗎?忽然,她湧出一種害怕的感覺,自己深陷苦難深淵的那種恐懼感。隨即萌發出強烈的擺脫願望。
經過一番痛苦的思考,最終,面對魔鬼的穆丹想到了只能祭起上帝賜予女性的法寶。她也繼承了她老父的幽默天性,自我解嘲地想象,實驗中學。就應該成為實驗各種美好想法的場所。果然,上帝賜予女性的那些潛質,在她這裡得到淋漓盡致的施展,她的經歷使她漸漸認識到女人的資本,年輕漂亮就是資本,女人的價值,滋潤男人開心,從男人望著自己的渴求眼神中,看出男人特別喜歡在自己喜歡的女人身上花錢,可是,賺錢也需要勇氣,在與男性的接觸中使她漸漸充滿自信,令她覺得好奇好玩,有了嶄新的自我發現,自己的手感又特別地好,彷彿是天生的推油女,體驗到另樣的樂趣。她想象著,社會上視為醜陋、下流、低階、不光彩的所在,竟然會有陽光燦爛的生**驗。她在技藝上下功夫,虛心向先入道的姐妹求教,與客人交朋友,自覺多了層積極意義,開啟了新天地,把推油與心理健康結合起來,把事情做好終於有了目標寄託和正當理由,消解了羞恥心,喚起了救父救母的新希望。她聽到有些姐妹閒談,既然清白難保,被人騙不如賣給識貨人,放下顧慮會賺更多錢,開闢新的賺錢道,為別人服務自己舒服得到快樂成就感。她呢,則把貞潔看做是降服魔鬼的神器。起初是家境如此也顧不得太多了,漸漸的實現了自悟昇華,她看到那些男人望著她色迷迷的眼神,腦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現出父母渴望求助的眼神,生髮了救助之心,一種高尚的感覺洗刷掉了腦海中曾經有過的各種骯髒恐懼念頭,也使她獲得了一種精神上的免疫力。只要經過她一打理,那些男人個個變得適意安然祥和,也彷佛經受了一番洗禮。凡是第一眼看到她姿容的,無不感到驚訝,說這樣美貌的女子怎麼會來到這樣的地方,坦言與她交往有褻瀆神靈的感覺。當場對她擲金如土的,也有對她許諾給房給車的,更有慷慨贈與金卡的,卻一概被她謝絕了,她只是按照標準收費,越發得到男人們的喜愛。她想讓世界上的男人迴歸本相,她卻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雖好,以自己的嬌弱之軀去實踐能救得了幾人。
當穆丹在自救救父救母救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之際,學校以強勢介入了。學校的介入,源自於一封不知出於何人之手的舉報信,放在了何校長的辦公桌上。何校長看了後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己的學校竟然會出了一個如此敗壞風紀的女生,令自己顏面無光,給學校塗黑。她的家長怎麼會如此縱容自己的女兒,又想到這樣的學生又在阿枚的班,想到阿枚肯定會知情,又想到阿枚的隱瞞不舉。馬上叫人喊來阿枚。
從阿枚認識何校長以後,她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他的怒相,他先指著放在桌上的那封舉報通道,你看看吧。
阿枚拿起信粗略瀏覽了一下,心裡也不由得一驚,這個穆丹走得也的確太遠了,臉上露出自責惋惜痛恨的複雜表情。
何校長恨恨地道,你去把她叫來,我要親口告訴她,學校決定開除她。
一瞬間。阿枚的思緒也彷佛被啟用了。
她衝口而出道,這樣對待穆丹也太不公道了。
什麼?何校長吃驚地問道。難道這裡真有什麼隱情。
此時的阿枚已經平靜下來,她認為也不必陳述太多的理由。
於是,她把穆丹的家境簡要說了,父母雙雙下崗。現在又是雙雙身患癌症,醫藥費沒有著落,想交醫保不僅延期享受,就是醫保繳費也拿不起了,穆丹也是事逼無奈。
何校長聽著阿枚的陳述,神色發生了變化,漸漸變得嚴肅莊重起來。
他帶著責問的口氣打斷阿枚道。她這樣的家境為什麼不早報告?
阿枚道,我早就向學校有關部門反映了,面對她這樣的家境也感覺無奈,又說這樣的同學還有很多,就是救濟也解決不了問題,並建議我向媒體反映。我也分別給報社電視臺寫信打電話反映她的家境。對方答覆說,現在正處於維穩敏感期不便觸及涉及下崗職工又患絕症這類題材。
接下來,阿枚又把穆丹拼女的想法說了。
何校長聽了,沉思了片刻,說道。這麼說,她還是救父救母的義女了,但看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