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卻瞥見角落裡的包袱。那是秦泠雪前日拿出來的包袱。蘇雲起取出包袱,開啟發現是一件黛青色的斗篷。瞧著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剛放好包袱,玉簪便進來收拾屋子。
“副閣主呢?”
“在花廳下棋呢。”
蘇雲起漫不經心道:“和誰?”
連翹道:“開始和銀月使,後來銀月使走了,就和青雲使下。剛才青雲使還過來了,說是天涼,來替副閣主取件斗篷。”
是了,那件披風是他救起秦泠雪時,他身上裹的那件——那是薛林慕的斗篷,他竟一直暗暗儲存著!
想想他那日的反應,蘇雲起只覺得心裡莫名的酸澀、發脹,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那種酸脹幾乎要把胸膛撐破。
他與秦泠雪朝夕相處整整七年。
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什麼情況下,突然就對他有了這種心思。卻偏偏愛不得,恨不得,離不得,怨不得,更說不得。
從那時起,他突然覺得自己在秦泠雪面前是那麼的卑謙,卑謙到幾乎失去自我。也是從那時起,蘇雲起才發現他的一生,除了秦泠雪,再無其他。
不是沒有,是他不屑一顧。
蘇雲起清清楚楚的知道,他與秦泠雪之間的距離,遙遠的如同黑夜白晝,碧落黃泉。
於是,他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想去找個女人,最後卻差點吐出來。蘇雲起嘆了口氣,也許,他該再找個男人試試。準確來說,是找一個像秦泠雪一樣漂亮的男人來試試。
☆、第十九章 一醉解千愁
接連幾天,秦泠雪和薛林慕不是在臥室下棋,就是在書房對詩。或者,秦泠雪親自傳授他劍法。蘇雲起總覺得秦泠雪有意在疏遠他。每每見到兩人,他只能輕嘆一聲。
心裡堵的慌,唯有去地牢找霍秋白喝上一壺。
拉開牢門,席地而坐,蘇雲起也不客氣,“霍門主,陪蘇某喝幾杯。”
霍秋白見他心情不佳,也不好拒絕,只旁敲側擊道:“蘇閣主把訊息傳出去了,萬一夙羽來了怎麼辦?”
蘇雲起把酒遞給霍秋白,跟他碰了一下,灌下一大口,“他不會那麼傻,大白天的跑到泠雲閣來找死。等他得知你被困泠雲閣,立馬趕來,也要十天之後。若他在糾結猶豫一番,仔細布置一番,怎麼著也得半個月之後。你且等著吧。”
霍秋白想想也是,於是安心了。見蘇雲起的神色悽楚,不禁好奇道:“蘇閣主這是為情所傷?”
蘇雲起又喝了一口,也不答話,只悲涼地嘆了聲氣。
霍秋白拍拍他的肩膀,勸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先不要想那些了。今天我陪閣主喝個痛快!”
蘇雲起舉起酒壺,和他碰了一下,悶頭喝了口,苦澀道:“想不到我蘇雲起也有借酒澆愁的一天。”
霍秋白感嘆道:“人生難事事如人意。閣主少年得志,情場失意也算公平。”
蘇雲起苦笑道:“公平?門主真是豁達。”
霍秋白搖搖頭,“小時候見慣了我娘為情所傷的神情。只想著,將來我絕不要像她那樣。”
蘇雲起抬頭問道:“你娘……”
“那個人雖然愛她,卻不願娶她。”
蘇雲起問道:“為什麼不願娶?”
霍秋白道:“那人醉心醫藥,不願拋棄一切,隨我娘遠走高飛,我娘也不願留在中原,兩人互不讓步,就此錯過。”
蘇雲起笑道:“想必那人對醫藥執念很深,這倒跟我師父很像。”
霍秋白好奇道:“哦?你師父是?”
“醫聖餘甘子。”
霍秋白聞言,臉色變了變,隨即恢復如常,疑惑道:“餘甘子就是你師父?”
蘇雲起頷首:“嗯。”
霍秋白喝了口酒,臉上是淡淡的嘲諷,“天下真是小,我竟然和那人的徒弟一起喝酒。”
蘇雲起愣了片刻,醒悟過來,才道:“你說的那人就是我師父?”
霍秋白反問:“天下還有第二個醫聖嗎?”
蘇雲起隨即釋然,爽朗一笑,“不錯,天下果然小。來,霍兄,我敬你!”
兩人喝到天色暗了下來,蘇雲起才踉踉蹌蹌的回到房間,倒床睡下。
晚飯時,眾人左等右等都不見蘇雲起。顏歌行正要著人去請,卻見連翹小跑過來。“閣主說晚飯不吃了,大家不必等了,自便吧。”
“他怎麼了?”秦泠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