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不語,望著黑白相間的唐木棋盤。黑白兩子似乎勢均力敵,彼此牽制,互不退讓,正是陷入僵局的時候。
皇帝劍眉微蹙。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淺笑,銳利的眸光輕輕的瞟了一眼同樣陷入深思的嶽安王。伸手取過茶几上的茶盞,抿了一口。那蹙著的眉似乎更深了,抬眸掃向剛剛進來的彥喜,冷冷的說道:“這茶涼了,重新沏一杯!”
彥喜聽著皇帝的口吻似乎有些不悅,這畢竟是自己的失職,沒有伺候好,及時的為主子換上一杯熱茶。他忙堆著笑臉,恭聲應道:“奴才該死,這就去重新幫皇上和嶽王爺沏壺新的過來!”
嶽安王似乎全然不在意茶水的溫度,他手中的白子剛剛放下,順手就端過一旁的茶盞,送到嘴邊喝了一口,笑道:“這溫度剛剛好啊,喝點涼的,頭腦才會越發的清明,說不定還能想到化解皇兄的棋招,哈哈哈。。。。。。”
皇帝凌延聞之,眉眼之間略略鬆開,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齊弟剛剛下的這一子確實妙哉,朕還未曾想到這涼了的茶還有這醒腦的功效,呵呵呵。。。。。。”
二人相視一眼,彼此露出會意一笑。
“朕還沒有恭喜你呢,雪兒誕下皇子,齊弟可是榮升為人家的外公了!”凌延輕輕的捻起一枚黑字,不動聲色的放在棋局的一角,眯著眼睛說道。
“呵呵,不知不覺,臣弟都覺著自己老了呢。也到了含飴弄孫的年齡了!”凌齊面色從容,眼中卻略略的帶著一絲的惆悵。
“唉~~,齊弟這話說的,若是你都自覺老了,那朕比你年長,可不是。。。。。。”皇帝故意說得無限感慨,讓凌齊見了不由擺擺手,恭維道:“皇兄乃蒼天之子,人中之龍,豈是我等可以相較的?”
彥喜已經將重新沏好的熱茶送了上來,剛剛走進內殿,一股茶香就撲鼻而來。凌延笑著接過茶盞,朝嶽安王說道:“齊弟嚐嚐這茶湯,是燁兒從宮外帶回來的,朕喝過一次,覺著不比這宮中的貢品差!”
凌齊含笑接過彥喜恭敬遞上的茶盞,輕輕的掀開杯蓋,吹開上面的浮沫,送到嘴邊抿了一口,眯著眼睛,讓茶湯在口中慢慢的漾開,回甘,喉結湧動,睜開雙眼,點點頭讚道:“果真是好茶,入口醇香,不苦不澀,難得的佳品!”
凌延眼中閃著熠熠的神采,雙眸緊緊的睇著嶽安王,笑道:“此茶還有一個絕美的名字,叫臨冬飄雪!”
“臨冬飄雪?”凌齊有些驚詫的反問道。這茶葉中竟帶著飄雪的名字,是故意還是巧合?
“嗯!”凌延面色沉靜,望著楠木窗外在長廊處搖曳著的霓虹宮燈,眼神透著飄渺,淡淡的說道:“燁兒送這茶來的時候,說這茶樹竟是在冬季迎雪盛放,在大雪過後才由茶農採栽。混著雪花炒制而成。朕忽然想起那個如冰雪般晶瑩剔透的女子,就像那茶樹一般堅韌,不管受到怎樣的傷害都能傲然綻放,一時感觸,就給這茶取了這個名字。”
凌齊聽著皇帝淡淡的似是呢喃的話語,內心一陣冷笑。像茶樹一般堅韌,不管受到怎樣的傷害都能傲然綻放?可笑,若然有人能為飄雪遮風擋雨,她又何至於早早就香消玉殞?飄雪,那個深深埋藏在他心中。那個讓他愛到骨髓裡的女人,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她是帶著怎樣的痛苦,怎樣的遺憾離開這個人世的。所有傷害過她的人。他不會讓他們好過。就算現在的皇后已經被禁足,但他覺得這樣的代價還不夠,不夠慘痛,不夠抵消他心中萬分之一的痛。
“好名字!”凌齊輕聲附和道。修長的手指又穩穩的在棋盤上落下關鍵的一子。
皇帝收回思緒,望著已經風向大變的棋盤。臉色稍稍有些訝異,眸光閃爍,望著棋盤怔怔的陷入一陣沉思,半晌,恍然了悟,一聲爽朗的大笑在殿中傳蕩:“哈哈哈。齊弟果真是深諳棋道之人,朕自認為從一開始就以步步為營,卻不想齊弟更是棋高一著。不知不覺就將朕引入套中。這一局,你贏了。哈哈哈,朕罕有敵手,但這一局,朕輸的心服口服!”
“皇兄過獎了。若非皇兄胸懷心事,臣弟有怎會有機會贏皇兄一把?皇兄。這難得可以五日免朝,您還在掛念著朝中之事?”凌齊笑眯眯的問道,眉眼之間一片關懷!
“嗯,這天下看似太平,實則暗流湧動,各國之間都是蠢蠢欲動呀。朕真的老了,覺得有些心力交瘁!”凌延斜斜的倚在案几旁,彥喜機靈的拿過一個團福繡花靠枕墊在皇帝的身後。
“望京那邊戰況如何呢?”凌齊略帶擔憂的問道。
“彼此對峙。之前練弘文叛變的時候,望京那邊也有一次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