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緊緊地回抱他:“我們一定要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幸福的家。”
蘭陵公主早已起了床,正興致勃勃的在院子裡散步。相處日久,江凌就越喜歡蘭陵公主這性子,隨心隨性,便是經歷了許多苦難,仍保留了生活熱情。
秦憶和江凌給她請了安,蘭陵公主便吩咐擺飯。她急著想到新塘去見陸文遠夫婦和李青荷。江凌離家日久,這一回來竟然沒能第一時間見到李青荷和祖父祖母,自是十分牽掛;又記掛著她讓人種的稻穀和花卉藥材,忙忙地吃了飯,便叫人拿了東西,跟蘭陵公主及秦憶一起乘車到了大門處——秦從毅夫婦已在那裡等著了。
新塘從大路拐過去,路的兩旁,江凌叫人種下的樹都長出許多茂密的葉子,在夏末初秋的涼風中招展。秦憶叫人挖掘的大湖上,殘荷圍了沿岸的一圈,想來再過不久就可以挖蓮藕了。
馬車駛過石橋,陸文遠和陸夫人、李青荷及江濤領著一群下人已恭候在那裡了。
“老臣陸文遠攜夫人,恭迎蘭陵公主。”陸文遠見蘭陵公主下了車,領著一眾人等跪了下去。
“陸伯父、陸伯母,快快請起。”蘭陵公主急上幾步,親手托住了陸文遠和陸夫人,看著兩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想起逝去了十幾年的那個人,蘭陵公主眼睛發澀。
“伯父、伯母身體一向安好?”拉著陸夫人的手,蘭陵公主拼命把眼淚逼了回去。
“好,好。有勞公主掛心。”面對蘭陵公主,陸文遠夫婦心情尤為複雜。如果不是她,他們的兒子當初不會年紀輕輕便命喪黃泉。可反過來說,如果不是她的執著與深情,他們陸家也留不下江凌這一血脈。
四目相對,似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什麼也說不出。蘭陵公主用手帕按了按眼角,便把目光投向了旁邊那個三十來歲容貌秀麗的婦人。
“奴婢李青荷,給主子請安。”李青荷也不顧地上是否乾淨,恭恭敬敬地給蘭陵公主磕了一個頭。
“青荷?”蘭陵公主一把將她扶了起來,美目裡全是感激,“你是青荷?”
“是,奴婢青荷,主子曾賜奴李姓。”李青荷垂著眼眸,但抖動的嘴唇卻洩露了她內心的激動。十幾年了,她肩負著重擔,生怕讓江凌受了委曲,生怕沒把她教養好,對不起蘭陵公主。而直到這時候,肩上的擔子才算完全放了下來。她從懷裡摸出一塊玉佩,遞給蘭陵公主,“這是當年,奴婢從凌兒的襁褓裡拿出來的。”
蘭陵公主接過那塊玉佩,想起當年的事,似乎仍歷歷在目。那失去女兒、擔心女兒、思念女兒的錐心的痛,猶在心頭,眼淚不由一滴滴落了下來。她用手帕捂住嘴,哽咽道:“謝謝你,青荷。要不是你,我就看不到凌兒了。你把凌兒教養得很好。你……請受我一拜拜。”說完,盈盈福了一福。
這個禮把李青荷嚇了一跳,她急急側了身子避開來,滿臉脹紅,擺手道:“主子這樣,豈不折煞奴婢?”
“還自稱奴婢?從此之後,你是我的義妹,應該叫我姐姐。”蘭陵公主用手帕抹了一下眼睛,握住李青荷的手,笑道。
“母親,娘,你們就讓大家站在這裡看你們哭哭笑笑呢?”江凌適時上前,一邊胳膊摟著一個,搖著手撒嬌道。
“對對對,看奴婢激動的……公主請屋裡坐。”李青荷忙抹乾眼淚,“秦將軍、秦夫人請。”
江凌放開手,走到陸夫人身邊,挽住她的胳膊:“祖父、祖母近來身體可好?”
“好。”陸夫人拉長了聲音,慈愛的看著江凌。看到她明媚如玫瑰一般的臉,又轉頭看到跟在後面英俊高大的秦憶,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兒。
“丫頭,你說要三年後才生孩子,你公公婆婆一聽,臉色都變成鍋底了。”陸文遠走在她的身邊,似乎不經意地輕聲說了一句,聲音小得風一吹就不見了。
江凌差點暴笑出聲。這老頭兒,平時見他不苟言笑、一本正經,偶爾開一句玩笑真有說不出的喜劇效果。
進到廳裡,秦憶與江凌又重新行了大禮,敬了茶。蘭陵公主和李青荷你推我讓的,終於也把稱呼定了下來,姐姐妹妹的叫了起來。
“娘,小濤呢?”江凌往屋裡掃視了一眼。
“姐,我在這兒呢。”從人群裡擠出一個人來。江濤又長高了一些,聲音也開始變得雄渾起來。他走到屋中間,給蘭陵公主行了個跪拜禮。蘭陵公主一連聲地叫人扶他起來,又給了非常豐厚的見面禮。
江凌看著一屋子談笑問候的人,眼淚浮上了一層霧氣。現在在這個屋裡待著的,是她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