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著狹小的屋子,來回走。
你看,就是這麼一點一點,長大了。
幾天之後,寶寶痊癒。跟著爸爸離開了叔叔家。
米晞暉站在後面看著。寶寶被刑龍若牽著往車上走,還要記得回頭看看。黑黑大大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瞄著米晞暉,嘟著小嘴。走了幾步,有點跟不上刑龍若的步幅,顛兒顛兒的。米晞暉勉強笑了一下,寶寶搖搖小手,“叔叔再見。”他輕聲說。
米晞暉只是看。
刑龍若把寶寶抱上車後座,自己也上了車的。臨走之前對米晞暉大聲道:“老么你回去吧。我們走了。”
米晞暉默然。
五樓有間房間,徹底空了。
桑塔納絕塵而去,米晞暉看著那個方向愣神。一個樓道里的大媽出門買菜,看見他:“喲,這是怎麼啦?大小夥子站在門口失魂落魄的。失戀啦?”
米晞暉搖搖頭,衝大媽咧咧嘴,轉身上樓。大媽嘟囔著“現在的年輕人”,依然去買菜。現在的年輕人想什麼,她可不用理解。
中午收到母親來的一個電話。麥醫生無可無不可,哼哼哈哈應對著。快到麥醫生的生日,母親要求他回去同她一起過。說到最後,幾乎有些哀求。
“你劉叔叔那天……不在家。”她說,“所以你回來好嗎?”
他是她生的。他衍生自她,她的痛苦造就了他。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這種親密寫進了骨頭,血液,DNA,即使死亡,也無法改變。麥醫生對母親有愧。父親如果對母親有怨懟是理所當然。而他是為什麼呢。為父親不平嗎。可是他就是無法控制對她的攻擊,那種隔著一床棉被的捶打,不見淤青不見傷疤,傷得全是內裡。他就是不能原諒父親死之後沒幾個月姓劉的就堂而皇之搬進自己家,之後的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