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個手爐,你是一貫怕冷的。”
李未央就是笑:“這走過來,手爐都涼了,索性就不帶了,來老夫人這裡蹭暖炕,豈不是更好?”
老夫人笑道:“你呀,就會佔我便宜。”一邊說著,一邊道,“到屋子裡再說吧。”
李未央一靠近屋子,便覺得暖洋如春,真個人都舒展了過來。屋中燃著六盆炭火,不時噼啪一聲發出輕微的爆裂聲,炭火的熱氣氤氳地撲上臉來,蒸得室內供著的蠟梅香氣勃發。她笑眯眯地脫了大髦,然後挨著老夫人坐到炕上。
老夫人看了一眼,李未央梳著精巧的髮髻,髮間不用金飾,只以零星水晶點綴,衣裙上繡著一小朵一小朵淺緋的梅花花瓣,伴著銀線繡成的雪珠子,精繡繁巧輕靈如生,彷彿呵口氣,便會化了。老夫人暗暗點頭,未央雖然妝容素淨,這一身打扮卻不會讓人小瞧了去。
就這時候,炭盆裡又連著爆了好幾個炭花兒,連著噼啪幾聲,倒像是驚著了人一般。
老夫人招招手,便有丫頭用漆盤端了一碗濃濃的紅糖薑湯送過來,李未央喝下,丫頭又替她加了個貂皮套圍得嚴嚴的。老夫人見她面色好看了許多,這才笑道:“這麼冷的天,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李未央笑道:“正是天氣冷,送了點熱湯過來。”說著,便讓白芷送了用厚厚棉絮包著的食盒進來,這樣冷的天氣,食盒裡面的湯卻還是熱的,這是因為李未央在食盒的底層加了一層帶溫的炭爐。
老夫人點點頭,從入冬開始,李未央的人參百合潤肺湯湯便是一日不落的,她笑道:“一日不喝也沒什麼,何苦這樣費心啊!”
李未央便笑笑,道:“冬天到了,老夫人喉嚨便不舒服,半夜裡總是咳嗽,這百合是潤肺的,特意選的人參也不燥,正是合適。未央能為老夫人做的不多,這點事情也不難,有什麼做不得呢?”
見她如此堅持,老夫人便滿意地點點頭,道:“昨兒個夜裡,聽說敏之受了驚,我正準備去瞧,你也和我一起去吧。”
李未央的眼睛裡飛快地閃過一絲什麼,最終只是露出溫和的笑容:“是。”
到了福瑞院,還沒進門,便聽到孩子的哭聲,李未央心裡一緊,看了一眼老夫人,見她同樣皺緊了眉頭,腳下的步伐也快了許多。
進了屋子,便看到蔣月蘭親自抱著敏之,不停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她的額上圍著大紅猩猩氈鑲碎玉粒子昭君套,披著一身厚厚的多寶絲線密花錦襖,敏之靠在她懷裡,卻還是哭得很厲害。
“到底是怎麼了?”老夫人快步走進來。
蔣月蘭一怔,連忙抱著孩子要行禮,老夫人連忙伸出手阻攔了。
蔣月蘭也是真心著急,她好不容把孩子抱來,怎麼能讓他這樣一直大哭呢,可不論她想什麼法子,這孩子該哭還是哭,半點也不理睬。
本來的笑娃娃,到了她這裡就變成了哭神仙,叫她怎麼解釋?!
老夫人的臉色就一沉。
李未央連忙道:“老夫人,敏之是剛到了新地方,許是不適應呢!”
“這都十天了,還有什麼不適應的!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是不是你屋子裡的人照顧不周?!”老夫人幾乎有點疾言厲色的,她實在是心疼小孫子。
蔣月蘭臉色一白,頓時眼圈都紅了:“老夫人,我是真心疼敏之,可我畢竟年輕,照顧不周是有的,所以老爺特意從外頭請了有經驗的乳孃,可連她都無計可施啊。”
李未央微微一笑,說話的藝術很重要,老夫人要責怪,就得責怪自己兒子了。
老夫人還是不高興:“敏之這樣哭,遲早哭出什麼毛病來,看,這孩子嗓子都啞了。”
蔣月蘭無語,這破孩子該哭哭,該睡睡,從來不耽誤吃飯時間,吃飽喝足後又接著鬼哭狼嚎,她照看過七八個弟弟妹妹,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情,更加不能理解這孩子為什麼一碰到自己,哭的就更兇。饒是她已經做好萬全之策,還是被這孩子弄得一個頭兩個大。
老夫人上上下下地看著孩子,越發的心疼,道:“我來我來,把孩子給我!”
蔣月蘭當然不敢耽擱,立刻就把孩子遞給老夫人,敏之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老夫人,果然停歇了哭聲,老夫人剛道:“你看,還是你不會抱孩子!”誰知片刻後,敏之小盆友哭的更厲害了,而且一副淹沒老夫人的態勢。
李未央連忙道:“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都傳了幾回大夫了,什麼也沒檢查出來。”蔣月蘭為難地道,這回,她是真心委屈,連李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