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還有些事要和你請教。”
王子衿微笑不語,跟著他一同走了出去。
一直站在不遠處靜靜看著她的元烈,這時候才走過去,毫不避嫌地直接坐在了她的床邊,也不說話,就這樣深深地凝視著面前的人,如果可以,他更想就這樣將她揉進自己的心裡,再不放開。他好怕,表面看起來很鎮定的他,其實心都在揪著,他真的很害怕她會一睡不醒……
元烈的神情全都落在了李未央的眼裡,他在害怕……這樣的他,她並不陌生,每一次,似乎都是因為自己,這樣一想,李未央突然眼神溫柔起來:“我已經好了,別為我擔心。”
元烈緊緊摟住了她,力氣無比大,像是害怕她會再度消失一般。燭光之下,他的面孔俊美而柔和,李未央笑了:“我會一直在這裡陪你。”
兩日後,南面戰場的拓跋玉因為軍中發生政變而被朝臣們囚禁,戰事就此結束。大周看情況不對,也立刻上了請和書,齊國公班師回朝。
天還未亮,街道上寂靜無比。
不多時,一輛馬車從街角那邊拐了出來,車頭上挑著一盞火紅的燈籠,隨著馬車行駛微微晃動著,離著老遠,就能看到燈籠上寫著的那個“郭”字。
郭素穿著朝服,微閉雙目,看似小憩的樣子,外人卻不知此時此刻的他,腦海中正在盤算著些許事情。而郭澄則是默默地坐在一側,也不言語。車內氣氛略顯壓抑,車外亦是如此,馬車兩旁跟著十幾名騎士,個個身形彪悍、眼神凜冽,在隊伍的最前面則由一名青年將領騎著馬帶隊,此人穿著正四品武官的官服,亦是不發一言,繃著一張俊臉,眼神銳利的掃視著眼前的一切,正是郭敦,因為立下戰功,如今他已經被封為威興將軍。
接近皇城的時候天仍未亮,不過馬車卻多了起來,一路上走來,眾人都客套交談或是點頭示意,便一同朝著御殿走去。
近來陛下的身子每況愈下,上朝的時間也越來越少,這讓朝中臣子擔憂不已,然而所有人都把這話咽在了肚子裡。眾人眉眼之間還是忍不住會露出些許焦慮,心中更是小心翼翼地盤算著,到底哪位皇子有機會在將來登上大寶,他們也好早些和將來的掌權者打好關係。
“皇上今日怎麼還不出來呢?”一位顎下有須的男子轉頭朝另外一人說道。
“哎!恐怕今日這早朝是上不了了!”那人微微搖了下頭。
這樣的等待,對於大臣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因為皇上現在上朝的時間越來越短,今日恐怕也是來不了了。
正當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就聽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
“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娘娘?御殿之上,諸位大臣的臉上頓時露驚愕之色,顯然是不太明白這是鬧的哪一齣。自從雍文太子自縊、裴孝被誅,裴後便足不出戶,自閉在自己宮中,連世家貴婦們也少有能見到她的時候了,怎麼今日竟會突然出現在這朝堂之上?
裴後把扶著太監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殿中的高位。
自進殿後,裴後的唇角一直都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當她走到殿中龍椅之前的時候,她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身,帶著一股絲毫不遜於元錦豐的威勢,從上而下地俯視著殿上的臣子們。
跟隨裴後而來的女官們已經在龍椅之前拉起一道美麗珠簾,裴後的美麗容貌以及驚人氣勢在眾人驚鴻一瞥後,就消失於珠簾之後,但那若有若無的注視,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讓人渾身不自在。
隔著珠簾,裴後的眼神一一掃過下面這些人。
“參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諸位大臣彷彿猛地從驚詫中一同醒過神來,在下面齊聲高呼著,聲音在御殿中迴盪不絕。
千歲嗎?
裴後勾起一抹笑意,芊芊玉手雍容地一抬:“諸位愛卿,平身——”
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御殿上的每一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今日皇后怎會到御殿來呢?她雖然是皇后,可也只是一個女流之輩而已,更何況她還是裴家之女,以皇上近年來的強硬態度,也不可能允許裴家之女公然干涉朝政吧。
彷彿不曾看到眾人懷疑、不屑甚至是茫然的目光,裴後不疾不徐地說道:“皇上近來身體有恙,朝政之事便委派本宮暫代處理,諸位今日可有什麼事情需要上奏嗎?”
這幾句話雖是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她說完之後,坐在了龍椅右邊的一個位置上。
“皇后娘娘,不知皇上何日才能早朝?”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