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金枝玉葉,他們是男子,不能隨便靠近。
人群的最後,裴弼只是露出一絲冷笑,他的神色之中沒有半點的驚慌,像是早已經預料到李未央會識破這一切。
郭夫人滿面憂慮,緊緊地盯著大夫,生怕大夫說公主受了什麼損傷。那大夫被眾人死死盯著不免緊張,臉色發白,汗水滴答下來:“公主殿下似乎是被人灌了藥,以至於聲帶受損,不能發出聲音。”
郭夫人彷彿被一桶冰水直澆而下,冷得渾身陣陣發寒。
李未央道:“恐怕不只是聲帶受損,公主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一下,渾身綿軟無力。還是說——她的骨節也受了什麼傷呢?”
大夫定了定神,這才搖頭道:“我瞧著倒是沒有什麼大礙,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給她服了什麼藥。”
王子矜一顆心往下墜了又墜,吩咐道:“去請太醫來!”立刻便有人按她的吩咐去辦了。
公主可和那戲子不同,她一旦出了事,自然是可以請太醫來診治的,當然在太醫來之前,其他人是一個也不能輕易放過。
班主和其他的戲子們都是瑟瑟發抖,這時就聽見王子矜面色冷沉地道:“剛才表演那一齣戲的,究竟是誰?”戲子之中無一人應答,人人都是噤若寒蟬。此刻王家的護衛已經齊刷刷地將冰冷的劍尖對準了他們,班主連聲道:“哎呀,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來唱戲,我哪兒知道會出這樣的事兒!”說實話,他的確是不知道,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偷偷運送公主出府。
見沒人搭理,他一仰脖子大聲地道:“今天負責唱這出戏的人是同春!同春,你這死丫頭在哪兒,給我出來,可別害了咱們!”他四處地找著,可是那本該躺在擔架之上重傷不治的人卻壓根兒不見蹤影。
李未央已經明白了,剛才那個戲子從臺上故意掉了下來,偽裝成自己重傷的模樣,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騙過了大夫的眼睛,隨後讓人運送她出府,藉以偷樑換柱將南康公主偷運出去。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必須有人緊密的配合他,所以這戲班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
可是,那一個叫做同春的戲子如今又是藏在何處呢?不多時,就見到王延怒氣衝衝地喝道:“往哪裡跑?”眾人吃了一驚,卻瞧見王延飛身上去,一把從草叢之中揪出了一個身形嬌小的年輕女子,將她押跪在地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地揪住了她的頭髮,強迫她仰起臉。那戲子拼命掙扎著,奈何王延武功高強,使她根本動彈不得。
班主失聲道:“同春,果然是你!”誰料下一刻,那叫同春的女戲子嘿嘿冷笑了兩聲,不知怎麼回事,竟是在瞬間七竅流血,很快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王延這才鬆了手,不敢置信地看著突然倒在地上的人。
這真是太可怕了,對方不但是早有預謀,更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如今這同春一死,就很難再查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了。
李未央神色平靜得如同冰雪,目光筆直地看著王子矜道:“事到如今,唯一重要的是先給公主醫治傷勢。”
王子矜點頭,連忙吩咐人將南康公主送回新房去,話音剛落,眾人就見到太醫急匆匆地趕到,一路幾乎是被人揪著過來的,一路小跑,完全顧不得儀態更顧不上招呼,便到喜房看診去了。
王子矜這才轉過身來,微笑看著眾人道:“今天讓大家也跟著受累了,實在是對不住。”
眾人看到這裡,都是面面相覷,其實他們還完全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王家人的神情這樣凝重,倒叫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詢問才好。還沒有等他們說話,一個護衛急匆匆地向這裡奔了過來,快步跪倒在地道:“屬下剛才在河塘邊搜尋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具浮屍。”
所有人面上都是更加吃驚,王瓊和齊國公對視一眼,只覺目前線索千絲萬縷穿梭不斷,王瓊不由沉聲地道:“是什麼人?”那護衛低下頭,躬身道:“老爺,是一位面容陌生的媽媽,卻不知道是誰家帶來的。”
王瓊眉目一凝,隨即道:“把人抬上來。”護衛帶著那一具已經泡得有些發白的屍體到了堂上。
郭夫人面上血色瞬間褪去,近乎失聲道:“宋媽媽!”
李未央立時警覺起來,此刻她已經認出這個被淹死正是她母親身邊十分貼心的心腹媽媽宋氏。郭夫人身邊有四個很重要的媽媽,一個掌管錢財,一個把握人事,一個照顧她的飲食起居,而另外一個則是幫她處理待人接物的事情。因為郭夫人常年生病,所以對於大都之中的女眷常有不熟悉的,這宋媽媽年紀不大,記憶極好,有她在邊上提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