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處,傳來一下接一下的戰鼓聲,每一下都像直敲進聽者的心坎裡去似的。
黑夜終於降臨,夜空上現出點點星光,敵陣則火光遍野。
忽然在東岸離敵陣約半里許處,亮起了四盞紅燈,詭異非常。
戰爭由兩艘戰艦拉開序幕,在夜色掩護下,兩艦逆水朝敵陣推進,到離敵陣二千多步的距離時,在處於敵人投石機和箭矢射程外之際,數十道火光沖天而起,橫越夜空,往敵陣投去,煙火留下的軌跡絢麗多姿。
這是由工匠連日趕製出來的火器“神火飛鴉”,其形如烏鴉,以棉紙封牢,內裝火藥,前後裝上頭尾和翅膀,以加強在空中飛行時的穩定性和持續力,使其能如鳥兒翔空。
鴉身下面斜裝四枝起飛的火箭,成為起飛時的強大動力,足令火器飛行百多丈,到達目標時火藥爆炸,不但會令目標物著火焚燒,更會釋放出以砒霜為主的毒氣,可使敵人中毒昏迷,且煙霧迷漫,能遮擋住敵人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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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兩軍對壘的情況下,用火器攻擊產生的作用有限,但當敵人固守一個特定的堡壘,同時又處於被動的局面,火器便會如目下的情況般,發揮出最大的殺傷力和破壞力。
大部分“飛鴉”成功的降落在敵陣,一時爆炸聲此起彼伏,火光閃爍,一團團的濃煙隨風飄散開來,往四面八方蔓延,很快毒煙即把下游的投石機陣地完全籠罩。
兩座箭樓亦多處起火,石彈雖從投石機上不住彈射出來,但因守軍視野被煙霧所遮,早已是失去了威脅。
守軍立時陣腳大亂,受不住毒煙的則紛紛逃離崗位,頓時陣不成陣,一時喪失了反擊的力量。
兩艘戰艦不住接近敵陣,又發射了第二輪也是最後一批的神火飛鴉,直飛入敵陣深處,登時再有數座箭樓起火,守軍亦奔走呼喊起來。
高丘上的趙無忌、朱隸看著戰艦駛進了被濃煙覆蓋的河段,莫不是眉飛色舞,吶喊助威。
他們曉得勝利已入掌心之內,當戰艦撞斷連線兩岸的臨時浮橋時,便是陸上部隊全面攻擊展開的時刻。
六座壘寨,四座起火焚燒,箭樓則無一倖免地陷入大火之中,冒出大量的濃煙,守軍更是無法繼續呆在陣地那有限的空間內,不得不紛紛走出陣地,從箭壕爬往地面。
東西兩岸是截然不同的情況。由於兩萬鐵騎集結於東岸的陣地,所以荊州守軍的主帥許政良把手上的主力部隊三萬人,全都調往東岸佈防,另有一千以工事兵為主的守軍,負責操作投石機和諸般支援的工作。
餘下的兩萬人,則守護西岸的陣地,他們並不是能上戰場的戰士,而是從民間強徵而來的壯丁,負責築寨起樓的工事。
朱隸以兩艘戰艦作先頭部隊衝鋒陷陣,大出許政良意料之外,從遠距離上以火器毒煙破陣,更令他猝不及防,幾無還手之力。
荊州守軍最大的問題是連續多天搶建堡寨箭樓和開挖戰壕,加上連場雨水,早已是人疲馬困,士氣消沉,失去了應有的鬥志和戰力。
當戰艦硬生生以鐵鑄的船頭撞斷了兩道浮橋,切斷了東西兩岸間的連繫,然後又毫不停留地往上游駛去時,恐慌像瘟疫般蔓延開來,首先受影響的是西岸的苦力,人人爭相逃離煙火籠罩的陣地,四散落荒而去,導致陣不成陣。
東岸逃者雖眾,仍有近萬戰士依號角的指示,離開災場,到箭壕東面煙火之外的平野佈陣迎敵,欲背水一戰。
此時由趙無忌指揮的兩萬鐵騎,分成左、中、右三軍,已推進至離荊州守軍佈陣處二千步許開外,全是人強馬壯的鐵甲騎兵,靜待著突擊的命令。
看著敵人旌旗歪斜,軍容不整,過半人連戰馬都走失的狀況,朱隸雙目閃閃生輝的掃視著,同時向身邊的趙無忌笑道:“從沒有一刻,比此時此刻更令人明白掌握時機和士氣的重要性。說實在的,我很同情許政良,今次他確是非戰之罪啊!。”
朱隸接著喝道:“擊鼓!”
身後十名鼓手,齊聲答應,戰鼓聲震天響起,迅速響徹了漢水東岸黑夜中的原野,在朱隸的命令下,趙無忌率領一萬中軍,首先衝出,直朝敵人殺奔過去,人人在馬上彎弓搭箭,奮不顧身。
接著左右軍的一萬人馬,亦開始策馬前衝,朝敵人的兩翼殺去,一時蹄聲轟鳴,殺氣騰天。
荊州守軍未待敵人殺至,已自騷亂起來,部分人更是拋掉兵器,往左右逃去,更有人為了逃生,掉頭跳進水裡,泅往對岸。
朱隸見敵人未戰先怯,哪還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