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衝,就在離頂端兩三丈的時候,真氣不濟,朱隸頂著瀑布巨大的壓力,再也衝不上去了,懸停在瀑布中。但很快朱隸就象水中的枯葉一樣被水流捲起,朝下面的深潭拋了下去。
“譁”的一聲,朱隸從水中躍出,左腳一點水面,一個側身空翻,用右腳狠狠在深潭邊突起的怪石上點了一下,再一次朝瀑布的頂端衝去。
朱隸站在瀑布頂端中間的一塊突起的石頭上,登高而望遠,氣勢恢弘的瀑布已被朱隸踩在了腳下,前方是一馬平川,遠處隱約可見幾屢炊煙升起。寒風細雨中,渾身衣服溼透的朱隸把溼漉漉的頭髮攏在了背後,忍不住仰天長笑。
誰也沒有想到朱隸在這個時候會有心情前往這座峨嵋派所在的名山。“峨嵋天下秀”,朱隸一個人站在峨嵋山中段的清音閣裡,聆聽著飄渺的梵音。三層高的清音閣建在山谷中的兩條山澗之上,飛簷彩壁,典雅而唯美,完美的融入了周圍的山水之間,恍若仙境一般。澗水清澈如玉珠,在佈滿青苔的山石上跳動著,清脆悅耳。朱隸定定的望著周圍青翠、秀美、悠遠的綠意,真正感受到了這五個字的意境。
“寒度清音,高山閣樓獨倚。悵短景無多,翠山如是。欲喚飛瓊起舞,怕攪亂紛紛玉河水。凍雲一片,藏花護玉,未教輕墜。清致悄無似。有照水一枝,已攙春意。夢幾度憑欄,又見炊煙,應是原野夢好,未肯放東風來人世。待長劍劃破蒼茫,孤身看天地,恨無人伴。”朱隸觸景生情,緩緩的吟道。
朱隸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飄渺的體香,心裡不由的猛然一驚,他竟然沒有絲毫的察覺到有人靠近他,一念及此,頓時渾身肌肉收縮,心跳加速,全身上下迅速佈滿了護體真氣,一動不動,只有手中的長劍在歡呼。
那股淡淡飄渺的體香在清音閣駐留了一會兒,很快的這讓人心跳的香味就慢慢的由近而遠去了,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味道,朱隸這才輕輕吐出了一口氣,終於轉身,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溼了。而剛才還是清朗的峨嵋山,忽然之間就瀰漫起了薄霧。
朱隸看到一個身著素白道袍,揹負長劍的女子背影,籠罩在峨嵋特有的霧氣中,衣袍隨風擺動,長長的頭髮高高的盤在頭上,一根檀木簪穿過那盤起的頭髮,在霧中若隱若現。她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風姿優雅至無懈可擊的地步。
“月心蕊?”朱隸腦海中浮起了這個名字。
據他所知,每一代峨嵋弟子中,都會有幾個資質上佳的傳人,進入峨嵋金頂,在金頂佛光的照耀下,修習峨嵋的天心大法,據說修成者,可納天地之氣,自然之力於體內,每一舉手投足間,俱挾天地之威,沛然莫可擋。而當代成就最高者,即為一個叫月心蕊的女弟子,因其資質甚合修習天心大法的需要,故成就斐然,自九歲入金頂,十九歲大成出關,被峨嵋視為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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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成天心大法者,因其與自然之境溶為了一體,固而極難被人主動察覺她或他的存在,這也是天心大法最大的一個特點。同時這種心法也是把逆天作為主旨的魔門心法,天然的一個對頭。故此,朱隸心中不期然的升起了一股澎湃的戰意。
龍吟聲起。
碧血魔音劍在朱隸手上顫動起來,起始時嘯吟似有若無,轉眼又化作如龍行天際、低潛淵海般,飄忽虛渺至極點的劍嘯。
碧血魔音劍主動進擊時,最令對手和旁觀者難測的,是劍嘯聲與劍勢不但絲毫沒有任何配合之處,且是截然相反,其中的矛盾不但令人難以接受,更令人無從測度。
當從劍緣發出的劍韻,變成了重重疊疊的龍吟虎嘯聲,籠罩著整個清音閣方圓十多丈的空間時,就彷佛佈下了嘯音的羅網,音浪反覆如波推浪湧,不斷包裹、纏繞,令人慾離難去,有如永遠走不出的嘯音的迷宮。他的碧血魔音劍,卻化作青芒,在月心蕊的護身罡氣裡,硬生生鑿開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康莊大道,化作耀人眼目的青芒,以肉眼難察的驚人高速振動衝剌著,直指月心蕊的胸口。
朱隸的動作瀟灑飄逸,縱是在那鋒刃相交,生死決於一瞬的時刻,仍然從容寫意的把一切矛盾之處統一了起來,合成了他獨一無二的大家風範。
高手對敵,所有感官無不投入,聽覺更是其中重要的一環,往往不用目視,只從兵刃破風或衣袂飄動的響音,就可有如目睹的判定對方的招式、速度至乎位置的微妙變化。
可是這一套,用在朱隸身上卻完全派不上用場,且必須把這心法完全甩開,否則必敗無疑。如此充滿了音樂美感的可怕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