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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一個冷色調的精緻女人踩著有力而不急促的步伐抱著一束鮮花來到許澤的病床前:“許澤同學你好,我叫周暮曦。你可以叫我周姐姐。”
冷色調女人在病床前忽然掛起一絲冰雪融化的微笑,就像春日驟然綻放的白花,明媚的不可方物。
許澤稚嫩的臉面刷的一下就紅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期期艾艾的接過周暮曦遞過去的鮮花,但眼神卻躲躲閃閃的總是瞄到周暮曦美到讓人驚歎的臉頰上:“謝謝謝,周姐姐。”
許澤的反應和表現,完全在周暮曦的預料中,她輕抬了一下自己高挺鼻樑上的黑色眼鏡,知性的魅力不由自主的散發著:“謝謝?不用謝謝,要說謝謝的應該是我才對。謝謝你替我妹妹解了圍。”
“你妹妹?”許澤頓了頓隨即便恍然了,臉上露出一絲赫然的笑意:“你是周紫兒同學的姐姐吧!嗯,不用謝,我們是同班同學,替她解圍是應該的。”
周暮曦瞧見許澤本因自己出現而流露著驚豔和痴迷的眼睛,在一提起紫兒便驟然變得清明後,心下欣慰的同時也升起了一股子擔憂“看來這小子也喜歡紫兒呀。”
人心又都是肉長的,其實周暮曦看到許澤被重重紗布蒙著的左眼時,眼鏡背後的眼神也流露著不忍,但這一絲不忍並不能阻止她接下來要進行的可能有些殘忍的事情。她周暮曦在別的事情上或許能做到幫理不幫親,但在妹妹的問題上,她卻寧願毀了其他人的一生,去成就她妹妹的一生。
周暮曦定了定心神,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程式話一些:“許澤同學,除了來看望你之外,我還帶著妹妹的囑咐來跟你談談?”
單獨和一個禍國殃民的漂亮女人相處,尤其是當這個女人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時,面嫩的許澤就忍不住滿臉通紅,雖然他知道這很糗,但他沒有辦法可知這種本能:“週週姐姐,你要跟我說什麼?”
周暮曦展顏一笑,病房裡鋪灑的夕陽都似乎變得夢幻起來:“許澤同學,你不要緊張。姐姐又不會吃了你。”
周暮曦的輕笑調侃,讓許澤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少年羞澀的天性讓他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的虛偽。但一念及來人是周紫兒的姐姐,他心中不知為何就湧上一股子狠勁。
“我一定要表現好一點,不能讓紫兒的家人小瞧了我。”抱著這樣的心態,懦弱慣了的許澤居然奇蹟般的平復了激動的心神,淡然的抬眼與周暮曦對視。
當看到許澤居然有勇氣抬起頭來直視自己時,周暮曦眼鏡背後的明眸很明顯的閃過一縷驚訝,隨著這縷驚訝,她臉上的笑容都不由得淡了下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一個被她斷定為懦弱無能的少年,在這一瞬間居然讓她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危險。
危險的感覺,讓周暮曦失去了往日冷靜而周密的思考,也許是關心則亂,她在第一時間想到只有如何將這個給她帶來危險感覺的少年送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她那公主一般的妹妹絕對不能再與這個少年扯上任何關係。
在這樣的想法支援下,周暮曦做出了一個幾乎讓她悔恨終生決定,她掩去了臉上親和而美麗的笑容,帶著一絲倨傲冷色調,她從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張支票遞到許澤的眼前:“五百萬,它足以讓你和你的家人過上不錯的生活。”
幾乎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一時沒有適應過來的許澤愣在當場,稚嫩的臉上羞紅還未散去,但一股寒意卻已經從心底悄然的滋生。
“這這是什麼意思?”許澤的聲音有些顫慄、有些憤怒、有些害怕,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裡迴盪。
“謝禮,畢竟你救了紫兒,這是她託我帶給你的謝禮。”
許澤看著五百萬的支票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這涼氣直涼到心底,但他的臉上卻勉強的掛起了一絲笑容,他希望自己的預感只是妄自的猜測:“周紫兒同學太可氣了,我不需要,你收回去吧。”
周暮曦深深的看了許澤一眼,然後隨意將支票放在了病床上:“紫兒說她不想欠你什麼。其實紫兒本來要親自來的,不過她覺得當面這樣做有些太絕情了,所以才託我來。”
“拿開。”短促而冰冷,一種空洞甚至死寂的聲音從許澤的喉嚨裡發出,在學校這一年來他經歷了他多的委屈和屈辱,但不管如何他已經學會了面對,他也許迷惘、也許彷徨可從來沒有絕望。
但此時此刻絕望的情緒開始迅速的泛濫,那種心灰意懶和破碎的撕裂感,讓他痛不欲生。
“滾出去。”這是許澤用盡最後力氣發出的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