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是誰。
此時已經過了子時,一行人擔心馬蹄聲影響太大,都走得很慢,剛剛走出百餘米左右,忽然前面出現數量裝潢柴草的大車阻在前路上。
張府管家提馬上前,喝斥道:“喂,深更半夜的,你們搞什麼鬼?還不快將車輛移開,耽誤了我家老爺的大事,你們誰也擔不起這個干係”
大車後響起了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說得是啊,深更半夜的,你們能上家我們便上不得街?我這幾車乾草還有大用,你們快些讓開,免得擔不起其中的干係”
張府管家的鼻子都要氣歪了,這些大車裝的滿滿當當的,幾乎將街道都塞滿了,他們往哪兒退去?除非是進入旁邊的店鋪或住宅之中。至於干係……幾車乾草能夠有多大的干係?這分明是有意……他心裡悚然一驚:難道真是有意的安排?
想到這一點,他連忙催馬來到張懷義的馬旁,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他聽。
張懷義的臉色立即一變:“走,換另一條路”說著,撥轉馬頭就要往回走……馬頭堪堪轉過來,就聽得一陣‘轆轆’的車輪碾地聲,只見迎面又是數輛大車過來,竟似將兩端都給堵得結結實實的。
被算計得很徹底啊
張懷義感到了恐懼,對方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怎麼可能佈下這個要結下死仇的陷阱對付自己?
“到底是什麼人?”他目光茫然地在街道兩端的大車上逡巡,一時陷入彷徨之中。
“老爺,我們闖出去吧?”張府管家見他跟失魂似的,忍不住提醒道。
“闖?你以為我們會有突厥人的騎術,越過這些車輛嗎?”張懷義撇撇嘴道。
“我們……”
張府管家一時語塞,那個報訊的青衣漢子更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相仿,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酒樓上,小婉和魚玄忠自從王參等人離開之後,便一直注意著張府的大門,而且看到了張懷義等人出來後又被堵截的事情。雖然黑夜之中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情形倒是差不多。
“大公子,原本不想將尊府牽連進來的,現在看來不行了,真是抱歉”小婉有些不好意思。無論如何,她這一回是欠下魚府的人情了。
“誒——,別說魚張兩家的交情,單是此事發生在武昌地界,魚家便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說感謝,也應該由魚某來說。”魚玄忠說道。
瞧人家多會說話,場面話說出來,人情面子俱都給足,這小小婉讚歎不已。
“請問夫人,那壞人可曾抓住?”諸玉清在旁邊怯怯地問道。
“放心好了,他們一個也跑不了”小婉笑道。
從南門方向,一隊燈火長龍正蜿蜒而來,不一會兒,酒樓下面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有人‘蹬蹬’地跑上酒樓,卻是張府的一名家丁:“回稟夫人,鄂州刺史溫如輝大人和司兵參軍文亦戈大人已經率人將張府圍住,首犯張懷義已經被緝捕,刺史大人讓小的先來通稟,等公事完後再來拜會。”
大隊人馬趕路,終比不得單人輕騎,那個報訊的青衣漢子雖然比大軍走的晚,卻是勝在輕便,一騎絕塵,到得比他們快多了。在入城之後,司兵參軍文亦戈命令兵士們不得休息,立即去包圍張府,恰好將那正走投無路的張懷義等人抓住,連那青衣漢子亦沒能逃跑。
天色微明,小婉和魚玄忠桌上茶水都換了兩壺,下面才有人傳報,鄂州刺史溫如輝和鄂州司兵參軍文亦戈前來拜會。
從官階上來說,小婉自然不如溫如輝,但雙方並無統屬關係,小婉這‘巡風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有些替皇上視察的意思;而從另一方面說,這也是溫如輝的老道之處。張懷義是有後臺的,否則以他一州刺史之尊,拿捏一個豪門怎麼會沒有辦法?將小婉捧得高一些,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反正她是過客,不可能在這裡久留,而破了此案,不僅可以在鄂州百姓留下好名聲,而且還拔除了一個眼中釘……如果那位的後臺想找人發洩一下,那就早小婉好了,如果不是她,張懷義做下的事情也不會洩露出來。
小婉如何不知道這一點?
她沒有徐九經那種‘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蓍’的覺悟,更沒有‘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偉大報負,只是她實在做不倒視若無睹,因而她也不後悔,至於報復,那倒是不在意。在這個時代,只要做到一樣就足以站穩腳跟,那就是始終站在正確的一方……站好隊,就不會有人故意針對你,有所建樹,那就會有人主動保你。現在的正確方向是什麼?那就是李世民,這位貞觀天子正值春秋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