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聞言啐了一口道:“就你我這點兒份量也值得人家誘捕?還真看得起自己”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城門口,那為首的一名衙役已經看清他們的面目,迎上前來大聲道:“你們怎麼才過來,害得我們等了一個來時辰。”
於若山微微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些衙役還真是等自己一行人的,當下從驢上出溜下來道:“嘿喲,這不是李爺嗎?剛才沒看清楚,您怎麼有空到城門遛達了?”
這衙役名叫李維,和於若山認識,也認識他的大兒子,不過聽到於若山的話,腦門上也是黑線充盈……這誰會揀著個大雨天跑城門口來遛達,那不是發賤嗎?
“於老爺子,你客氣了,是刺史大人吩咐我們來這兒恭迎諸位的,城裡已經給諸位準備好了下榻之處,請跟我來。”李維客客氣氣地說道……這是上面的吩咐,一定不要惡形惡像地跟這些里正們說話,而且要安頓好他們,這讓一向習慣於在里正們跟前裝大爺的衙役們無比的鬱悶,只是上峰的命令他們沒膽子不聽,頂著風雨在這兒等了半天才見到人來,還得陪著笑臉,這種感覺倒是挺新鮮的。
看到這些平日鼻孔朝上的大爺們突然轉了性似的賠起小心來,里正們既覺得新鮮,也覺得惶恐,只得跟他們進城,只是這回有坐騎的只能牽著走,他們可不敢人家給了個笑臉自己就當爺了。走了幾百米,於若山覺得有些不對,牽著驢湊到李維跟前道:“李爺,這好像不是去衙門的路吧?”
“我說過要帶你們去衙門嗎?”李維面無表情地道。
“呃……那是去什麼地方?”於若山問道。
“帶你們去享福。”李維回應道。
也沒有走得太久,轉過一個路口,李維領著他們來到一座酒樓跟前,道:“諸位,今天天氣不好,而且也有些晚了,刺史大人安排你們在這裡暫住一晚,放心,所有的用度衙門裡已經支付完了,你們儘管住就是了,明天早上我帶你們去見刺史大人。”
說完,李維向迎過來的夥計打了個招呼就匆匆的走了。
“哎~李爺”
里正們摸不到頭腦,想喊住李維,那四個衙役早已經走遠了,幾名店夥計客客氣氣的過來請他們。
“這是鹿鳴春,城裡最好的酒樓”一個經常進城的里正說道。
“很貴吧,我們怎麼進得起?”另外一個說道。
一名牽著驢的夥計聽見了,轉頭笑道:“老爺子,您今兒個安安心心地住下來,錢已經有人替你們付了。”
於是,一眾里正們糊里糊塗地進了這曲江縣城最好的酒樓……
北江碼頭。
由於大雨下得正急,碼頭的修繕也停了下來,工人們都跑到工地旁邊的棚子裡面喝著熱乎乎的魚湯……這魚就是從河裡捕上來的草魚,兩條魚熬上一大鍋的濃湯,裡面放上足量的薑片,那姜味老遠都聞得到,卻是破壞了魚的鮮香味。
工人們一邊喝著湯,一邊咒罵著這天氣,原因無他,因為衙門裡的老爺說了,如果能夠提前完工,是有重賞的,提前一天賞一天,這些工人們都憋足了力氣想提前趕完,拿了錢好走人,他們家裡都是有莊稼的,在外面呆久了也是心裡不安。
說起來,今年的官府勞役派得蹊蹺,不僅管飯,還有工錢可拿,以前可是自帶乾糧,至於工錢……基本上不用指望。老百姓不知道什麼叫做‘士為知己者死’,卻知道官府工錢給的足,伙食管得好,咱就要將活兒做好的道理,所以工期已經比預計的要提前兩個多月了。
碼頭是由官府打理的,職能相當於現代的海關,當然功能沒那麼齊全,不過,這是個肥差,沒有一定後臺是進不來的,張陵上任之後,將碼頭先是清理了一變,把那些擾民擾商的傢伙全都清理掉,不過他也沒有派上自己的人……事實上,初來乍到,他在衙門裡除了張信之外,還真是沒有自己的人,他將人事推薦當作一個順水人情交給幾位屬官,但要求卻是極為嚴格,眼下負責的小吏姓馬,人長得稍微有些猥瑣,名字卻起得極為大氣——長江。
此時馬長江正與幾個手下看著這空蕩蕩的河面聊天打屁,手裡捏著個紫砂壺,不時往嘴裡灌一口,然後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嘆息。
“馬頭兒,你說這位刺史大人是怎麼了?有錢沒地方花了,竟然給那些泥腿子那麼好的待遇,昨天我那小舅子都來問我工地上還需不需要人。”一名手下有些納悶地說道。
馬長江又喝了一口茶水,伸手點了點那名手下:“所以說你這輩子也就是這個跑腿收費的命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