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就要於突厥開戰嗎?”長孫皇后問道。
“不,現在與其開戰,反倒是幫了他一個忙,這次將他們趕出涇州即可,只要頡利的威望進一步下降,普那古和突利就會有機可乘,屆時一舉擊之。”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長孫皇后道:“如果回紇趁機壯大,異日也必將成為我們大唐的心腹之患。”
“所以要扶植突利,讓回紇和突厥相互制衡,至少可以為大唐換來百餘年的平靜,至於以後……如果子孫不肖,朕做得再多,又有何用?”
長孫皇后微微點頭。
殿下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總管李照的聲音響起:“回稟皇上,長孫無忌求見”
“嗯,讓他進來吧。”李世民道。
長孫無忌急急入殿,躬身行禮道:“啟稟皇上,臣長孫無忌拜見皇上。剛才微臣得報,突厥人已經入寇涇州,再過幾日,當有詳請奏報。”
雖然這個時候訊息還不能傳播得太快,但各地都修有烽火臺,一旦烽火點燃,訊息就可以立即傳遞,即便不知道詳情,朝廷也可以做出大致的安排。
李世民現在關心的卻不是這個問題,他沉吟道:“長孫卿,你看涇州能守得住嗎?”
涇州是大唐西北的門戶,一旦有失,突厥兵就可以長驅直入,威脅長安事小,畢竟有重兵把守,突厥人是不可能攻破長安城的,但侵入關內道之後,整個大唐疆土就成了赤luo的羔羊,任人予奪,這損失就難以彌補了。而讓李世民放心不下的就是涇州的狀況——以前為了避免刺激涇州,涇州的情況是一團漿糊,直到張陵到任之後,才開始有了起色,但張陵畢竟到任日潛,縱然民事得利,可武治之功非一日可蹴的。
“回稟皇上,盧國公程知節前次去涇州視察,回來之後對涇州軍的訓練讚不絕口,而且據程國公所言,戍堡已經重建,而且建得頗有章法,一夫當關,萬夫難開,涇州不會那麼容易攻破的。”長孫無忌胸有成竹地回答。
李世民微微點頭,程知節表面粗豪,胸中藏有錦繡,尤其知兵,如果他認為涇州兵可戰,戍堡可守,那就一定沒有問題。
“你卿之間,此時該如何處理?”李世民問道。
“突厥屢屢犯境,頡利也有些得意忘形了,是該給他點兒顏色了。據臣所知,草原上有不少人希望看到他失敗而返。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一個時機,涇州兵果然耐戰的話,將其拖成疲師,再遣兵一舉敗之,頡利所部必然離心。”長孫無忌道。
“好,長孫卿,你和衛國公李靖、兵部尚書侯君集制訂一個方略出來。”李世思思忖了一會兒之後,吩咐道。
“是,臣遵旨”
長孫無忌知道話已經說完了,起身告辭。
雨勢稍弱,但天地間仍然是一片蒼茫,嘩嘩的風雨聲成了天地間的主旋律,自從地獄火再次施威之後,突厥人大概也發現地獄火遇到水之後威力更大,他們再不肯徒勞的派兵攻堡,卻在風雨稍小的時候,派出士兵在周圍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械。
只一天一夜的工夫,戍堡外方圓十里的樹木都被砍伐一空,突厥營地似乎變成了一個大工地,那些突厥人開始就地加工攻城器械……然而,這並不是最為恐怖的,大隊大隊的突厥戰士從北面開拔過來,兵力大約在三、四萬之間,在戍堡面對的廣闊丘陵地帶遍設營地,連營數十里,旌旗如山,刀槍如林,鋪天蓋地般的氣勢讓守軍們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為了防止官兵突襲,突厥人派兵輪番在陣前守衛,各種攻堅器械陸續製出,小婉站在城頭手持望遠鏡,看得心痛不已,雖然這個時期的水土流失不似後來那般嚴重,但突厥人這般砍代,恐怕這一帶的植被十年之內難得恢復元氣。
戍堡地處高嶺,易守難攻,敵兵攻堡必然要向山上走,先前騎兵弓射就已經十分困難,現在即便再製造出大量的攻城器械,也很不容易展開陣型攻擊。當然,有一利也必有一弊,雖然在防守上戍堡佔了地利和器利,但由於孤立無援,也很容易讓敵人輕易封鎖和集中力量猛攻,幸好後方地勢險要,不虞被圍攻,但同樣因為這個原因,堡裡的人也無法利用後山撤退。
“這些突厥人怎麼知道這樣攻城器械的?”小婉看著敵營有些不解。
根據她的知識儲備,突厥人一般甚少攻城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為騎兵在攻城時受到限制,另一方面卻是因為草原人不擅長製作攻城器械,但現在看來,突然人已經開始多兵種發展,並不僅僅是騎兵,而且也能夠製作出精巧的攻城器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