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明年?”
他停頓了下。“我每年都會回來這裡住幾天,就在……我養父的忌日。”
溫雨華懂了,也將自己更偎向他。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感情沒有外表示人的那麼冷漠;他念著恩情,所以即使他的養父已經去世多年,他仍然每年固定回來拜祭,對那間他曾經感受到溫情的小屋有著深深的眷戀。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一定很孤單,因為他只有一個人。
“我會陪你來。”她突然道,仰起頭看著他。“以後,我陪你來。”他再也不會是一個人。
“小雨。”他擁緊她,“別承諾太多。”在他的生命裡,期望愈多,就代表失望會愈大。
“總比你一個承諾都沒有給我來得好。”她玩笑似的抱怨。
“你想要什麼?”他問。
“只要你給的,我都會要。”呆子,這種事叫她怎麼開口?如果他不主動發現,難道她能拿著上六法全書壓在他頭上逼他嗎?
“那麼我給你——‘我’。”
“你?”
“機場到了。”他道,付了車資後,便拎著兩人的行李到航空公司買機票劃位,然後踏上回臺北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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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雨華提早從班旅回來,家中一大一小全都沒發現,基本上,她們忙自己的事都忙不完了;通常有空理別人事的那個,都是溫雨華。
小雷去助選,大姐有專訪得忙,而她當然就提早銷假回去幫老師的忙;她在課餘之時,常常是幫教授整理、收集資料兼見習的。
“雨華,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你不是還有四天假?”施炳松記得,她請了八天的班旅假期不是嗎?
“我想早點回來。”她笑著回答。
“你快畢業了呢,不趁這個機會好好玩,以後就沒機會囉。”他提醒道。
“沒關係的。”她笑笑,不以為意。“教授,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你回來,真是太好了。”施炳松指了指滿桌子的檔案。“這些是去年六月到今年五月底的刑案資料,我希望能以刑案原因和時間作為一個排序整理出來。”一看見這個優秀的學生助理,施炳松覺得自己似乎得救了,終於可以擺脫這些繁雜的文書瑣事。
“我明白了。”溫雨華把一迭資料搬到另一張桌子上,坐下來便開始翻閱資料,執行歸類動作。
這麼一忙,她從下午兩點看資料看到五點,總算把那些資料整理完。
“教授,這些刑案資料都歸類好了,要放在哪裡?”她總算抬起頭。
“這麼快?呃,右邊櫥櫃第三個空格好了。”
他一說完,溫雨華連忙抱著資料往櫥櫃裡放,擺的整整齊齊。
“教授,還有其它事嗎?”
“沒有了,你先回去吧。”也五點多了,今天過的真快。
“那我先走了,教授再見。”
“再見。”
溫雨華一走出律師事務所門口,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連忙接起來。
“我是小雨。”
“你在哪裡?”唐文權的聲音出現在電話那頭,背景是一片車聲。
“我在我教授的事務所。”她報出住址。“施炳松律師事務所。”
“施炳松?”他語一沈。“你怎麼會在那裡?”
“他是我們繫上的客座教授,我從大二開始就在他的事務所裡打工。”
“你留在那裡,我去接你。”他命令。
“好。”她點頭,將電話放回口袋。
五分鐘後,唐文權的車來了,她坐進後座;看見車裡有一個司機。
“他是阿蒼。”唐文權介紹。“叫她大嫂就可以。”
“你好。”她點頭問候。
“大嫂。”阿蒼恭敬的喚了聲,然後驅車離開事務所。
“小雨,”他再度開口,“明天就把工作辭了。”
溫雨華的笑容一僵。“為什麼?”
“這份工作不適合你。”
“如果不適合,我怎麼會在那裡連做兩年多;文權,你為什麼不要我工作?”她直覺這不是原因。
“我不希望我的女人在外面工作。”他又道。
“只是一點文書處理、檔案整理,應該不算什麼真正的工作吧。”她還是懷疑的看著他。
“小雨,你是我的女人,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