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沒有什麼揹人之處,心裡平靜了下來,倒是有了興趣仔細地翻看一番。最近學了刺繡,倒是對這個挺感興趣,這就是所謂的徽繡吧,還真是精緻,密得看不見針腳兒,裡面也是,連線縫兒都……我一愣,這是什麼,眯了眼睛看,裡面好像繡了什麼東西,我忙的把裡子翻了出來,這是……
“大江大水天自高”,眼睛也變亮了……竟是我的字型,細細的銀線在陽光下閃著冷冷的微光,彷彿四爺那雙清冷的眸子,怔怔地瞅了半晌兒。唉!我慢慢地將荷包裡子翻了回去,心中澀得就像是剛吃了一個半熟的柿子,全是澀的。
走過去,開啟箱子鎖,翻開層層疊疊的衣物,一盒毛筆、一套新書現了出來。我無意識地用手指去摸,卻覺得這些平平常常的物件兒,這會兒燙得像火,又冷得像冰,忙把荷包放在箱底,用衣服蓋好,仔細地鎖了。退了幾步,就坐在床上,直到冬蓮來找我,才發現自己竟盯了那箱子一下午。
未來(4)
“嘻嘻呵呵……”長春宮裡全是歡聲笑語,我坐在裡屋,整理著四爺和十三帶回來孝敬給德妃娘娘的禮物。聽著屋外德妃開懷的笑聲、十三的笑語、四爺沉靜的應答、眾人的附和聲兒……熱鬧得彷彿——我彎了彎嘴角——熱鬧得彷彿在演戲一樣,是那樣的不真實。方才乾清宮裡遞了信兒過來,因為這次四爺和胤祥差事辦得好,皇上非常滿意,四爺的貝勒品級又升了一級;胤祥也被封做了貝子,倒也是皆大歡喜,因此屋裡屋外人人臉上一股子喜氣,倒彷彿人人都成了貝子、貝勒一樣。
我一樣一樣的慢慢收拾著,心裡只是想著,這到底是我第幾次收拾這些個玩意兒了?古代的人真喜歡送禮呀!幹什麼都得有個東西表達一下,就算是禮輕情義重,它再輕也是得有個禮的……正覺得腦子裡暈乎乎的,一個臂膀突然圍住了我,我一驚,卻沒再掙扎,小聲兒說:“你瘋了,娘娘她們就在外頭呢!”胤祥卻不肯鬆手,只是低聲說:“再抱不到你,我才要瘋了呢!”我心一軟,紅了臉,不肯看他,就低著頭不停手地幹著。一隻手輕擰了我的臉過來,我被動地看向他,倒是愣住了……半年沒見,他竟似變了個人,氣宇軒昂的眉目、挺直的鼻樑、方正的嘴唇倒是沒變,只是多了一股沉著冷靜的氣質,整個人彷彿就不同了。
上下打量著他,他也仔細地看著我,我心裡頭只是想著,難道一個男孩兒變成男人的時間只需要半年嗎?
“你更美了!”
“啊?”我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說我,我揚眉,向他微微一笑,“謝了,我知道呀。”胤祥一怔,“撲哧”笑了出來。更加用力摟緊了我,把臉埋入我的脖頸處,悶笑著說:“現在我真的覺得我是回來見到你了。”我被他抱得暖暖的,從身上到心上……“想我嗎?”胤祥抬了頭看著我,笑眯眯的,可眼裡卻透著股認真。我大大地點點頭:“想呀!你看,我都胖了!”
“哧!”胤祥哭笑不得地看著我:“只聽說過想人想瘦了的,沒見過反著的。”我一翻眼皮,做個鬼臉:“怎麼沒有?你沒聽過那句‘腰圍漸寬終不悔’嗎?”
“哈哈!”胤祥放聲大笑,我嚇了一跳,忙去捂他的嘴。他在我手中笑著,一股股的熱氣噴在我手心兒上。“啊!”我低叫了一聲,胤祥正細細地吻著我的手心兒。抽不回手,我漲紅了臉低頭看著他,他抬眼看我,眸子黑亮得如夜空一般。我心中一緊,低聲說:“很想你的。” 胤祥臉色一柔,向我慢慢地靠了過來。
“嘩啦!”門簾子一響,我以雷擊般速度離開了十三身邊,一轉頭是冬蓮,正笑嘻嘻地倚在門邊兒:“十三爺,主子說了,人給您看得好好的,跑不了,這會兒子能不能先跟她說說話兒?” 我尷尬得要命,只能走到一邊假裝忙碌,只聽胤祥一笑:“知道了,這就來。”冬蓮轉身出去,不知說了些什麼,外面鬨堂大笑,只是突然想起四爺也在外頭,心裡一怔,倒是冷了下來。一回身兒,胤祥正站在我身後,我瞥了他一眼,“你還不快去,娘娘等你呢!”他笑著點點頭,突然低頭在我唇上結結實實地一吻,不等我怎樣,就開心地笑著出去了。我下意識地摸著嘴唇,聽著外屋裡娘娘的取笑,也不知十三答了些什麼,又是一陣兒笑聲。可我沒膽子出去看看,倒不是怕羞,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人……
“南巡”這個詞突然傳入我耳中,我一激靈,立刻集中了精神去聽。差點兒把這大事兒忘了!忽聽見四爺的聲音傳來:“這次兒子可能就不去了,要留下來隨太子爺辦事兒……”我大驚,他怎麼能不去?而是留在這是非窩裡,這可怎麼辦?可行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