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回船塢大修補的就不下五艘,再算上輕一個等次的,最後能繼續留在漢陽的怕是連十艘都不會到。
“損失慘重啊!”梁綱在心中暗歎。水師這一燒錢的玩意,真真是能令人痛徹心扉。
別的什麼船隻不說,單是船上的大炮和床弩他就損失了多少?整編一下,數量都夠再湊出一個炮營了。
火炮組的人手一直不足,這樣大的火炮損失,至少能頂他們大半個月的產量,甚至是一個月。反正這次因為在水師裝備理念上的失誤,梁綱栽了個不小的跟頭。
不過萬幸的是,這個跟頭雖然栽了卻並沒有耽誤他的進軍計劃,他還是順利的完成了自己的預計作戰目標——掌握住武昌江面的控制權。
而且歷經了戰火的磨練和死亡的洗禮,紅巾軍水師營將士的素質、修養無疑會得到大幅度的增長,這樣激烈的戰事打下一場來,他們已經可以稱得上是老兵了。
“頭疼啊……”漢口大營,梁綱看著手中寫著水師營具體損失數目和預計恢復日期的信報,只感覺心口都在滴血子一陣發疼。
昨日水戰得勝,當天晚上第二營、火槍營和炮營一部就在水師的接應下從長江進到漢口東面,於陸地上西進、北上,一舉拿下了漢口炮臺和漢口巡檢司。
這漢口雖然是日後大名鼎鼎的武漢三鎮之一,與武昌、漢陽並立,可在嘉慶元年這個時候卻還只是漢陽縣下的一個大鎮。
漢口本是與漢陽相連的,歷來都是漢陽縣屬地。大明成化年間漢水改道,兩地之後就以河為界,但漢口一直都屬於漢陽管轄。事實上直到一百年後的光緒時期清廷才在這裡設立了夏口廳,漢口始與漢陽分治。也正是因此,漢口並沒有漢陽、武昌那樣環繞四周的城牆,對於登岸的紅巾軍而言,完全是不設防之地。一卷而下。
梁綱隨軍趕到了這裡,休息一晚,清早處理了一陣事物,這就接到了陳達元報來的資料。
“唉……”暗歎一口氣,梁綱把信報遞給了彭泰。
“四十六mén?!”彭泰第一眼就掃見了這個數字,雖然心中有準備可還是倒吸了口氣,這個數字絕對能再組建起一個重炮營。“床弩八十七架,短炮六十一mén……”
“將軍,咱們找人撈吧?!”沉默了少許,彭泰把信報放回桌案上,出聲向梁綱提議。就這麼損失掉太可惜了。床弩火箭也就罷了,製作週期短,技術含量低,除了滑輪組需要保密外,其餘的什麼都可以公開製作。人,紅巾軍中可多的是。但重炮和短炮就不一樣了,成品鑄造出之前一切都需要火炮組的人親歷而為,之後才可以由一般人員來打磨。週期效率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當然要撈,能撈多少是多少吧!”梁綱腦mén子一跳一跳的。撈不撈大炮都是外在的,鑄炮組人手短缺才是真正需要解決的核心。
後者問題一解決,前者就完全可以無視它。鐵模鑄炮法,只要人手充足,物資充沛,其鑄炮效率遠超出傳統泥模鑄炮法不知多少倍。
可是人呢?哪裡有那麼多的可靠的人填去鑄炮組,而且也不是什麼人一進去就立馬就能上手的,那也需要一段的學習過程!
鑄炮組的成員,不但自身受限制,連家人也跟著受限制,在紅巾軍中地位雖然高,可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的想進去。好幾次梁綱要把身邊的親衛隊或是下面可信的尖兵填去鑄炮組,但最終都是滅掉了這個想法。
人員素質太不相稱、相符。這些親衛隊員和尖兵梁綱是都能信任的過的,他們在軍中任職,很大成度上能有繼續往上提升自己地位的機會。可是要進了鑄炮組呢?本身職業的專業xìng就註定了他們必定會是鑄炮組中最底層的存在,沉悶無名的工作也同樣不適合他們這些沙場上征戰出的加之自家與家人日常生活中所受到的束縛……一旦出錯,將是不可挽回的損失。梁綱幾度興起又幾度滅去這個想法,現在已經再不去想了。
“將軍,鑄炮組人員短缺之事,我一直都在尋思,倒想出了一個法子來。你看這樣行不行……”彭泰咬了咬牙,看著梁綱皺在一起的眉頭,定了下心將自己想出的那個法子道了出來。
“聾啞人?”梁綱兩眼一睜,眉頭飛挑,驚訝的看著彭泰。
“將軍,用聾啞人放心啊。”彭泰繼續說道。“這些人不管是天生的還是後事造成的,地位都當卑下,不為人所喜……”
在彭泰的一番言語中,梁綱心底也開始了思量,“確實有道理。”聾啞人雖然不常見,可那是對比正常人來說的,就人口數量而言他們還是有那麼一批次的